霍連訣隨著楊大夫出了西跨院,見左右無人,他才出聲詢問:「楊大夫方才似乎面露難色,可是花捕快的脈息有何不妥?」他目光炯炯的盯著楊大夫,勢必要一探究竟。
楊大夫是心思細膩之人,方才的確是察覺到一絲異象,可心中又無把握,所以才用風寒敷衍了過去。畢竟先前所有的大夫都說花憐月是風寒,就連她自己都是這麼說的,自己隨了大眾總是不會出錯。沒想到面前這位年輕縣令卻是目光如炬,自己表情的細微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見楊大夫久久未語,霍連訣面色更加陰沉了:「楊大夫,若是發現了什麼但說無妨。」
楊大夫見躲不過去,才撫著鬍鬚,徐徐道:「大人稍安勿躁,其實根據花捕快的脈息來看,目前確是風寒之症無疑。可不知為何,她身上居然殘留著龍涎鳳髓丹的氣味。」
「龍涎鳳髓丹?」霍連訣慢慢咀嚼著這幾個字,隨即又搖搖頭,道:「還望楊大夫指教,這龍涎鳳髓丹究竟是何物?」
楊大夫呵呵一笑,道:「難怪大人沒聽說過,這龍涎鳳髓丹我也是十五年前有幸見過一次而已,那可是千金難求的解毒聖藥。這藥香味清幽獨特,服了一顆好些天都會縈繞不散。方才一進屋子我就聞到了它的氣味,雖然很淡卻絕不會錯!」
頓了頓,楊大夫又嘆道:「可惜老夫見識淺薄,雖然心中有所懷疑,卻又始終不能探查出花捕快曾經中了何毒。」
霍連訣聞言,眉峰不由慢慢蹙起!
花憐月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經讓霍連訣有所覺查。她靠在大引枕上,對著一臉惴惴不安的小雙暗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小雙。」
小雙抬頭看向她,一雙杏核眼裡還含著淚痕。
花憐月微微嘆息,道:「你應該知道,我身上的毒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就算是龍涎鳳髓丹,也只能暫時壓制而已。」
小雙對著面容平淡的花憐月,抽了抽鼻子,勉強道:「我知道!」
花憐月又道:「你也該知道龍涎鳳髓丹再好,也只能保我十八年而已。」小雙眼圈猛地一紅,她用拳頭堵住嘴,強行壓制住了幾乎要溢出的哭泣聲。
花憐月似乎沒有看見她的悲戚,繼續淡淡的說道:「過了年我就十七了,餘下的日子越來越少。我真的不想只能在百花谷里虛度,我更不想讓父親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去,那樣他會受不了的,你明白嗎?」
小雙已是淚如雨下,她拼命點頭,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花憐月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她伸手拭去小雙臉上的淚水,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就去幫我把大雙追回來,千萬不能叫她泄了我的行蹤。」
小雙聞言慌忙搖頭,哽咽著道:「不行,若是我也走了,你該怎麼辦?」
「你走了,不是還有我嗎!」
小雙話音剛落,殷澈端著一碗還在冒白煙的白粥,掀開門帘走了進來。
花憐月沒想到殷澈居然就在門外,也不知道她究竟聽到了多少,花憐月一雙眸子驚疑不定的盯著她。
殷澈沒有理會花憐月,她擱下粥碗對小雙道:「有我照顧你家小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小雙一臉倔強的道:「還說呢,咱們姐妹日日陪著小姐一點事都沒有,偏偏你一來,小姐就發病。」
殷澈的嘴唇抖了抖,這話是埋怨她是災星入門嗎?她長嘆一聲,面對小雙那張倔強而又稚嫩的臉,倒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花憐月緊抿著唇,提高了嗓門道:「你什麼都知道,偏偏就是要違逆我的意思是不是?」
小雙一慌,囁嚅著道:「不是,我不是.......我不能走!」可惜除了反覆說著不是外,她什麼都說不來。
見小雙如此固執,花憐月急怒之下,忽覺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直直的往後栽去。
這可把小雙,殷澈都給嚇壞了。倆人齊齊撲上前,一個掐人中,一個掐虎口,好半天花憐月才緩過勁來。
對著面色青白的花憐月,小雙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她哽咽著道:「小姐,你別急,一定還有法子,一定還有法子的......」
殷澈卻推了她一把,大聲呵斥道:「沒看你家小姐都急成這幅模樣了,你怎麼還站這裡不動彈,還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