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好遼東直道對於王厚意義可不小,有了這條道路,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重兵集團輸入到遼東腹心之地,快速囤積大批的給養,襄平之所以和談,就是因為給養給不上了嗎!
然後修好主幹道,再分支到遼南各個主要農業聚居點,他的統治就能像大樹的脈絡一般,具象化深入到各個村寨,把所有遼東聚落聯繫在一起,互通有無,他在遼東的統治才算是徹底穩定了下來。
不然現在一個個聚落藏在窮鄉僻壤深山老林,聚落里全憑族長一個人兒說了算,想忠於你就忠於你,想扯旗子造反就扯旗子造反,這統治實在是猶如在川流不息的大河上造房子,讓王厚心裡沒底兒。
於是乎,一根筋的王天高是全副心思都投入到了遼東,而忘了他在遼西還有著一座大城。
爭霸可不是遊戲劇情,這頭放下了就暫停了,啥時候想起來再開副本,王天高跟個包工頭那樣盯著千山山脈修路的時候,錦州城也漸漸進入了農忙。
幸好雖然王厚不在了,他留下的領導班子還猶如機器那樣精密的運作著。
這年頭的遼西可真沒有後世那般安穩,海岸線還沒穩定下來,海水倒灌也時有發生,而且雨量遠超後世,沼澤地一片一片的。
這地兒種麥子是不行了,卻賊適合種水稻,後世的東北大米,全國文明,如今在王厚手裡開了個端。
不過相比於這個時代粗放的粟米,麥子種植,撒上種子就行,水稻種植可真是辛苦十足,第一關就是插秧!這年頭可沒有播種機,插秧全靠手插,早春雪水融化後,田裡往往還凍結一層冰茬子,分到地的老農不得不光著腳丫子踩進那寒冰刺骨的稻田地里,彎著腰,撅著屁股一束一束的向內插著。
不僅僅腳凍得冰涼生疼,插一上午,老腰也是酸的不行。
相比於這些田間插秧的塞外漢民們,步老實卻是舒然的太多了,還真是當官好!前年他還在吳中也是面朝水田背朝田,辛辛苦苦下田的泥腿子一個,運氣還不好,被徵兵上去和北擄打仗,長江邊被人來個瓮中捉鱉活捉了。
不過機會總是給有準備人的,去年徵集善種水田者,別的吳軍俘虜還在疑神疑鬼憤恨北軍時候,他已經屁顛屁顛報名了,於是乎今年他就當上了田官,啥都不用干,站在岸上吆喝就行,一個月還給發一石大米,這在過去,簡直是做夢都做不到的美夢!
還是當官兒好啊!
典型的小農心理,舊日裡讓步家的族丁吆喝得七葷八素的,他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如今卻終於農奴翻身把官當了,這老農居然也變成了狗腿子,站在岸上,齜牙咧嘴的咆哮著。
「都麻溜點,塞外天寒,必須趕早春把苗種下去,不然今年秋就等著喝西北風吧!苗都插整齊點,說你呢!插得什麼東西,就跟狗啃的似得!」
「別以為把地分給你們自己家了,就可以偷懶了!到秋天,每個屯糧收最低那個可是要被罰為懶漢,遊街罰苦力的,都他娘的快著點!」
「這吳狗!」
看著他搖丁晃蛋的模樣,本來就已經連累帶凍直喘氣兒的塞外漢民,更是氣的牙根直痒痒。
可就在一副藍天白雲倒映在水田中,鬱鬱蔥蔥的禾苗隨風擺動的優美景色中,忽然間,一陣陣急促的馬蹄子聲卻是猛然響了起來,愕然回過神,步老實就看到幾十個鮮卑鬍子驅趕著自己牲口群,昏頭脹腦的奔著自己趕了過來。
看也不看道,牧人的吆喝聲中,成群的羊群直接吧嗒著蹄子踩踏進了水田裡,剛剛才插好的禾苗被踩踏的一團糟,氣得步老實差不點沒瘋了,拎著個鞭子齜牙咧嘴就沖了上去,指著那十來個宇文部的牧民就叫罵起來。
「嚇了你們的狗眼!沒看到這事兒農區嗎?誰讓你們到這兒來放牧的!趕緊滾!再不滾,都他娘的罰做苦力,送到遼東挖煤去!」
去年可是讓這些胡人給禍害慘了,錦州的漢人沒一個對他們有好脾氣的,看著步老實上去叫罵,剛剛還氣得牙根直痒痒的農戶們也是拎著個鋤頭,跟著歸來幫腔叫陣,一會兒就圍了一圈兒人。
可眼看著一幫漢民臉色難看的叫罵著,十來個宇文部牧民傻了一會之後,卻是連羊群馬匹都不要了,踉蹌的把東西往邊上一扔,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