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寥嘉仍未睡好。
他轉身掐死祈元良的心都有了。
簡直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一大早起來就沒看到趙葳,倒是看到她留下來的紙條,說是跟那位叫魯繼的女郎約好,一塊兒晨練切磋。寥嘉看過便將條子收起,忍著困意洗漱收拾,用過朝食去官署上值,打了卡再去鹽田那邊督工。誰知,他與祈善前腳剛到官署,便感覺到氣氛不對勁。
連周遭天地之氣都有些顫慄。
源頭正是他的新主公。
寥嘉猜測:「莫不是鹽井進展不順?」
祈善搖頭道:「不知。」
以他對自家主公的了解,這種事兒根本不會引起她這麼大情緒,她只會讓帳下武膽武者多多出力。一口鹽井不出滷水,那就多打幾口,武膽武者可是萬能的工具人。
犯不著這般動怒發火。
迎面瞧見受不住氣氛而躲出來的顧池,顧池見祈善連著熬夜兩天,氣色不好,便好心提醒一句:「主公這會兒正氣頭上,殺氣騰騰,你們倆碰見了,小心別觸她霉頭。」
祈善追問:「發生何事?」
顧池左右看了看,彈指布了個言靈防止落到沈棠耳中,才道:「還能因為什麼事兒?主公寶貝錢袋子昨兒莫名不翼而飛了,可含章最近也沒動用什麼大型言靈……」
祈善:「……!!!」
糟,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忘了啥事。
寥嘉不甚在意:「那錢袋才幾個錢?」
若路邊碰見,他都不屑彎腰去撿。
顧池一聽就驚異瞧他,同僚這話信息巨大——才來一天,他怎知主公錢袋幾個錢?
三人,三臉懵逼。
顧池倒吸一口冷氣問:「少美,你老實交代——主公錢囊不見,莫不是與你有……」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他看到寥嘉從袖中拿出的熟悉錢囊。
寥嘉表情無辜地說了昨兒細節。
一時,顧池不知該嘆氣還是該笑。
最後還是拍拍寥嘉肩膀。
贈一語:「少美,你——自求多福。」
寥嘉茫然地拿著錢囊,一臉不解。他是真的不理解,主公好歹也是一郡之長,一方小勢力的頭目,不說家財萬貫,但也不至於為這點兒就讓帳下僚屬「自求多福」吧?
顧池明白他內心的仿徨茫然。
忍笑:「若只有你一個倒也還好,偏生主公帳下就沒幾個省心的,她啊——唉。」
寥嘉問:「何出此言?」
顧池大致說了其他幾人的情況。
寥嘉的表情從新奇、震驚、同情、再到徹底無語,張了張口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文心文士這個群體很大,絕大部分都中規中矩,似他這般特立獨行的,只是一小撮。寥嘉喜好交友,朋友圈那麼多人,特殊的也就寥寥幾人,這幾人還包括他自己。
未曾想——
沈棠帳下就沒幾個正常文士。
他喃喃:「難怪,難怪當他祈元良兩年主公還沒被他剋死,果真是有特殊命格。」
正常主公,扛一個都夠嗆。
沈棠背著這麼多奇葩負重前行還活蹦亂跳,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真命天子啊!
顧池:「……」
這話也不無道理。
秉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寥嘉主動歸還沈棠錢囊,還在她開口之前說了一番漂亮的場面話。沈棠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縱然心中委屈,也只能壓下情緒。
老天爺!
就不能給她一個正常僚屬嗎?
「無妨,少美無需自責。」她心中滴答滴答滴血,心聲在顧池聽來都帶著哭腔了,但面上仍說得豪爽大方,「區區身外俗物,不過瓦礫,如何能與少美這顆明珠相比?」
結果——
沒過一個時辰。
剛物歸原主的錢囊還沒來得及捂熱,就再次當著沈棠的面,上演「人間蒸發」戲碼。
沈棠:「……」
看著手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