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顧池罷了。」
陶言道:「一個顧池固然沒什麼,但他現在為沉幼梨效力,看樣子還是心腹。」
女人瞭然:「你忌憚的是沉幼梨?」
她沒見過沉棠,但聽過不止一次。
秋丞四處求屠龍局聯軍幫忙,共伐沉棠,陶言也曾心動,只是他的治地與沉棠並不相鄰,派兵過去支援,打贏也分不到多少好處。他沒出頭,可錢邕出手了,結果踢到鐵板,他更加慶幸自己沒貿然摻和進去。
他坦然承認:「如何不忌憚?這個沉幼梨前拒錢邕,後滅秋丞。此次會盟帶三萬精兵,顧池又與為夫有仇,不知何時就會借著沉幼梨的手向吾等發難……這種情況,只能先下手為強了。但,想明著動顧池可不容易。不能明著,就只能暗地裡出手。」
除掉顧池,沉棠就不會是威脅。
女人不以為然。
「不過是個男人……」
她並不覺得讓顧池放下戒備有多難。
天底下的男子大多雷同,骨子裡自信又自負,占有女人身體的成就感遠沒有占領女人整顆心來得強烈。前者只能證明實力強,而後者證明實力強的同時還有魅力大。
若非如此,如何能三面就讓女人痴情?
而她口中痴情又至情至性的阿姐,不過是為了分散顧池注意力而刻意渲染的悲情故事,九分真,一分假。只要顧池還在意血親,那枚玉佩對他的吸引力便是致命的。
陶言道:「是男人,也是文心文士。」
顧池的天賦是顧家三代最強的一個。
對付顧池祖父,只需要跟他打故國感情牌,勾起這位老臣昔年與王室開國國主一起征戰的回憶,他便動容唏噓,何時中招也不知。對付顧池父親,那位顧少傅,只需要利用他對親人的感情,用其父信物為證,說是人質在手,他乖乖便來赴約救父了。
但顧池不同,他面對陶言以及陶言身邊的人會將戒備提到十成十,後者靠近都很難,更別說讓他短暫鬆懈。陶言雖然默許心腹去斬草除根,但心中也替此事發愁呢。
女人心中輕蔑冷笑。
她屈指將男人衣領往外一勾。
曖昧道:「郎主不也是武膽武者?」
陶言被她這個小動作勾得渾身燥熱,目光深邃。二人對視了片刻,他哈哈大笑將女人抱去主帳屏風後:「也是,為夫都是夫人手下敗將,他一個文心文士算什麼?」
「倘若明日傳來顧池暴斃的消息……」
陶言含湖地道:「今夜只是試探。為了夫人安全,再急也要等三五日再取他性命。」
今晚就下手,沉棠絕對會起疑。
順著女人查到自己身上,可就麻煩了。
從沉棠以往作風來看,不是個善茬。
陶言看著女人常日在軍營奔波而略顯粗糙的肌膚,其容貌雖不絕美,但別有一番野性:「近日庫房賬目冗雜得很,夫人今晚若有空,不妨與為夫一塊兒清點清點?」
女人含湖著答應下來。
查賬,那是一門深奧功夫。
二人配合,一主,一輔。
剛柔並濟,陰陽相合。
陶言雖是武膽武者,卻不是不解風情的粗莽武夫,他算賬精細,每一筆賬的出和入都要仔仔細細,做得清清楚楚。女人耐不住他這法子,查賬到了一半便開始眼暈。
奈何今日事今日畢。
直到賬目清楚,陶言方才罷休。
查賬,那更是一門費力氣的功夫。
二人暫告一段落,稍緩過後恢復精神,還想查第二本,陶言倏忽聽到帳外方向有急促腳步傳來。他只能按捺心思,稍微收拾收拾,披上衣裳,走出屏風:「何事?」
「主公,有要事回稟。」
帳外來人正是陶言的心腹之一。
也是之前勸說陶言殺顧池的人。
陶言心下疑惑:「進來。」
這個時辰能有什麼急事?
總不會是鄭喬兵馬半夜偷襲營寨。
心腹進入帳內,借著帳內燭火,陶言看清他面上的焦急。正想開口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