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心中也憋著火氣。
被仇家借馬甲,這些年背著自己幹了不知道多少缺德事情,本尊渾然不知,這事兒擱在誰身上不來火氣?偏偏祈元良自恃主公偏疼,行事悖亂,狂妄恣意,跌盪放言。
一世清名不知沾了多少污點。
這一切全拜祈元良所賜。
祈善倒打一耙:「荀含章,你怎麼也成了那種眼睛只看到阿堵物的俗人?什麼叫做吃空餉?若無祈某這些年耗費心神與眾神會周旋,主公大業不知要增添多少波折。」
這叫吃空餉嗎?
這叫他應該拿的俸祿和精神補償!
荀貞被刺激,怫然不悅。
陰陽怪氣:「對對對,你清高,你了不起。三言兩語將主公大業的功勞全部攬到自個兒懷中。那你有沒有膽量說說,你是何時盜用的老夫身份?你敢說是投奔主公之後?哼,也不知是哪一任主公讓你做下這等沒皮沒臉的事,居然有臉栽贓到主公頭上?」
他敢用祈元良性命做賭。
這廝絕對是前腳坑害了他們父子,後腳就將他的身份盜用了,孽子荀定沒被盜用身份多半還是因為荀定是武膽武者,武氣不好偽裝。二人共事這些年,深知祈元良有著常人所不能及的偽裝天賦。只要花心思接觸某人,扭頭就能將那人模仿得惟妙惟肖。
不說長時間欺騙,至少蒙蔽一時不成問題。這一點,險些被掏心窩的姜·苦主·勝能作證。此事還極大影響夫婦關係,姜勝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接受妻子從背後出現。
有理由懷疑,祈善也是捅了姜勝之後才盜用他的身份,這點才是眾人最憤慨的!
要不要臉?
祈元良還要不要臉?
姜勝冷笑:「他回答得出來?」
寥嘉眸色複雜地看著祈善,嘆氣。
被圍攻的祈善巋然不動似泰山,任由眾人討伐仍是屹立不倒。跟祈善狼狽為奸如顧池在吃瓜,報仇雪恨出過氣的秦禮冷眼旁觀,仇怨輕一些的如褚曜則是圍觀看戲。
他們的主公則是坐在一旁撓耳朵。
顧池清晰聽到她在心中吐槽:【含章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莫名有種元良在外沾花惹草,鬧大回來讓我接盤。搞得好像我頭頂綠了一樣?望潮,你有無這種感覺?】
這些人陰陽怪氣能不能精準打擊?
她這個主(池)公(魚)很無辜啊。
顧池咬緊下唇,忍住牙關。
果然,吃瓜還是要陪著主公的心聲才更加美味,她不說,自個人還真想不到荀含章陰陽怪氣還能這麼解讀。只可惜祈元良臉皮太厚,對荀貞的攻擊無動於衷,豁出去了,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打不起來就沒什麼看頭了。顧池連呼「可惜」。
崔孝是最後一個趕來的。
他久聞惡謀之名,如雷貫耳。
在崔孝想像中,能摘下「惡謀」桂冠的人,應該有著陰鷙氣質,猶如一條寄居惡臭水溝之中的毒蟲,躲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眼神冰冷地審視著每一個有價值、沒價值的獵物。見了真人,對方跟他預期形象大相徑庭,祈元良瞧著正常,不像是能噴毒液的。
餘光追尋一側的秦公肅。
後者氣定神閒,也沒落井下石的意思。
崔孝搖著刀扇腹誹:【哄好了?】
他打聽過祈元良什麼日子過來的,距今也才兩三天,這麼短功夫秦禮就不恨了?不知該說秦禮太單純好欺,還是惡謀會花言巧語。橫豎都跟他沒關係,於是拋之腦後。
顧池感覺自己的下唇都要沒知覺了。
他的這些同僚,各個都有意思。
當然,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頭。
營帳外,林風求見。
沈棠抬眼道:「令德怎麼來了?」
林風狐疑:「不是主公有事吩咐?」
祈善從懷中掏出一張請帖,竟是熟悉的黑底黃字,開口說:「善讓她來的。」
林風懵逼著接過祈善遞來的東西,腦中剛萌生「請帖居然用黑色底黃色字」的念頭,卻聽一聲清冽龍吟,跟著是自家老師壓不住的憤怒:「祈元良,過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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