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有人將視線投來。
所有人都沒胃口,這位吃得倒是香。
乾飯的那位視若無睹。
「林師,您身邊這位女君很是眼生,不知是哪位小侄女?」有家主曾向老者拜師,加之兩家位置湊得近,他上來套近乎。以他對老者的了解,老者不會將族中女眷帶來這種場合。但考慮到沈棠的特殊,家主不禁懷疑這個女君是老者拿來向沈棠獻媚的禮物。
藉此表明林氏忠心。
老者看了一眼身側的林風:「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你還參加過她的滿月宴和周歲宴,是冠晟的女兒,老夫的曾孫女。」
他口中的「冠晟」是林風生父的字。
跟這位家主還是同齡人,林風的滿月宴和周歲宴邀請了不少關係好的世家朋友。
那位家主驚詫:「冠晟的女兒?」
他記得沒錯的話,林氏遷族是分批遷走的,冠晟作為家主先帶著人去目的地,打點好當地勢力,安置房產和田產之類的東西。一切妥當,其他族人再分批上路,為了安撫人心,林氏當代主母帶著大宗女眷留守到最後一批。偏偏就是那一支,遭遇了不測。
眼前的女君應該也在其中。
林風放下筷子:「林風見過世伯。」
她今日打扮甚是鄭重,落座後裙擺堆疊,腰間的文心花押和配飾都被遮掩,動作幅度不大是看不到的。那位家主感慨道:「冠晟若知道你還活著,必會十分欣慰」
仔細看,林風眉眼確實有些老友痕跡。
不過——
他心中忍不住嘀咕。
彼時林風才多大,還趕上局勢最混亂的節骨眼,也不知道她一個嬌氣閨閣女兒是怎麼活下來的。林師又是怎麼將林風認回來的?在外流浪多年,教養欠缺一些也正常。
林風的吃相自然不能算差。
只是她常年隨軍,食物又都珍貴,一到飯點還得搶著去食堂,她若還端著世家那一套細嚼慢咽的進食方式,怕是連剩湯都喝不上。久而久之就練就了快速進食,什麼一道菜不能連著夾三筷子,什麼一盤菜嚴禁夾光,林風根本不管。筷子一探,迅如雷霆!
林風隨口嗯了一聲敷衍。
她回到林氏這陣子,曾祖曾詳細跟她介紹各家人丁和往來情況。眼前這位世伯對林氏還算照顧,逢年過節不忙還會登門探望一下林氏的留守老人。算計有,感情也有。
「這些是精心準備的,世伯不嘗嘗?」
那位家主眉眼間的愁苦都要溢出來。
嘆道:「沒什麼胃口。」
菜品越精緻越像是斷頭飯。
林風笑著寬慰這位便宜世伯:「斷頭飯倒不至於,若主公真有將各位家主一網打盡的心思,她根本不會浪費這一頓」
糧食多貴啊!
這一桌有素有葷,味道也好,一點兒不像是大鍋菜那般鹹淡隨緣,這規格還不高?
那位家主錯愕看向林風,他可沒將心裡話說出,林風對沈幼梨的稱呼又是什麼?
似乎是主公?
他正要求證,一直不動筷的老者也夾了兩口,剛入口便發現了不同。單說這盅玉麥排骨湯,骨頭都被人去掉,留下的肉燉得軟爛。一入口便要完全融化一般,無需咀嚼。
再看其他人的湯盅。
排骨的骨頭都在。
只是其他家主做不來當眾啃排骨吐骨頭的不雅舉動,那盅玉麥排骨湯就喝兩口湯水,玉麥和排骨動都沒動。那位家主想問,但人家都埋頭進食,硬生生將問題咽下。
眾人心中揣著心事兒,食欲不振。除了沈棠這邊頻繁加飯,其他人就動了幾筷子。
林風吃飽喝足,用帕子擦嘴。
又有軍漢送來幾碟子糕點。
「主公的善意是被糟蹋了」林風餘光掃過附近幾桌食案,口中有些可惜。
早知道會這麼浪費,直接給他們上白開水,還能省下一筆開支。她的嘀咕被老者聽在耳中,他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家主們也不是來吃飯的。
待進餐差不多,一列列魁梧壯碩軍漢將食案收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