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禮跟檀渟相處融洽得令人意外。
融洽到祈善這個主人家都被「孤立」。
他甚是不滿地抓過一隻路過的貓——哼,不理他就不理他,他還有貓作伴。於是不顧貓口中喵喵聲,將其放在膝頭逗著。貓兒起初有些不爽,用牙輕輕啃咬他的手指頭。
這點兒力道連撓痒痒都算不上。
在祈善精湛的順毛技術之下,貓兒飛快忘卻此前不快,在他膝上伸了個懶腰,慵懶趴下翻身露出肚皮。若是祈善力道不對勁,這隻貓還會用雙爪抱著他手背,身軀團成毛茸茸一團,喉間溢出斷斷續續咕嚕聲。祈善起初還有興致聽二人談論,沒多會兒便覺無聊,空餘的手支在身側矮桌上,手背抵著額角。隨燭火緩慢搖曳,祈善逐漸生出困意。
腦袋一點又一點。
清醒的時候,書房只剩檀渟一人。
餘光瞥見窗漏外的月影已經挪了位置,祈善打了個哈欠,問:「公肅何時走的?」
檀渟道:「剛走沒多會兒。」
祈善蹙眉道:「這都後半夜了,王都深夜宵禁,他回去作甚?要是被巡查的找到,御史台參他的奏摺明兒就能送到主上案前」
人緣不能只看表面,哪怕是他這樣的,偶爾也有友人在府上做客。不慎逗留太晚的話,夜行不便就留宿客院。祈善家裡人口不多,客院都空著,安頓檀渟和秦禮沒問題。
檀渟道:「客院再收拾來不及。」
祈善:「」
秦禮這人有點兒潔癖,祈善家中又貓貓泛濫。即便客院對貓貓禁止開放,也會有漏網之貓鑽進去,定時清掃也不能杜絕無處不在的貓毛。秦禮借宿,客院要提前一時辰清掃角落。今日太遲,與其等清掃還不如回家睡覺。
此前的睡姿讓祈善腰酸背痛,他稍微一動,趴在腿上睡覺的貓驚醒竄出去老遠。他伸直腿,揉搓麻木的部位,撇嘴吐槽秦禮:「哎,也對,誰讓咱這秦公子是講究人!」
肩頭披著的毯子隨之滑落。
祈善略顯驚訝地抓起看了看。
「不僅講究,還挺有憐貧惜弱之心。」
祈善還記得大前年,有一夜風雪大作,秦禮幾個突然來了興致要欣賞雪中夜景,幾個無所事事的單身漢興沖沖就去爬山。徒步爬山看過雪,賞了月,想著離日出也沒多會兒了,乾脆在山頭再等兩個時辰欣賞一下日出。
因是臨時起意,祈善啥禦寒衣物都沒帶。
隊伍幾個人,就秦禮穿得厚實。
厚著臉皮跟對方借個狐氅穿一穿都不肯。
導致祈善在大冬天被凍得感冒打噴嚏。
不要問為什麼文氣無法護體禦寒,問就是這場雪景是兵部人為的,說瑞雪兆豐年,他們爬的那座山在軍陣範圍之內,文氣效果會折扣。除了祈善,其他人倒是活蹦亂跳。
不得不請了一天病假。
滿朝文武都知道祈善不耐寒了。
檀渟道:「秦郎君讓管事給你披的。」
祈善咂摸檀渟這個稱呼。
笑道:「秦郎君啊,你們倆倒是一見如故,秦公子果然是有點兒本事在身上的。」
祈善是親眼見過檀渟對男性避之不及、厭惡至深的模樣,能讓他忍著脾氣共處一室交談的男子,屈指可數。即便檀渟在主上引導下重新審視內心,改善也不是一日兩日。
話說回來——
秦禮雖沒有廣義上討喜性格,但絕對是能讓人安心、放心往來的友人。以他內斂自苦且克制的性格,只要不是深仇大恨或者踩了他底線,甚至不用擔心秦禮會背刺自己。
跟這種人交朋友就很放心。
祈善是絕對的相反例子。
檀渟:「」
祈善起身小心翼翼邁開麻木的腳,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對了,公肅有無說他這次過來作甚?總不會是歡迎我活著下戰場」
檀渟再一次搖頭。
「未說,但也能猜到幾分,只是礙於我在場而你又睡得昏天暗地不好言明罷了。」
他再怎麼不喜戰事也是謀士,人心那點兒陰謀詭計看得透徹。秦禮多半是沖自己來的,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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