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聰眼光泛寒。
一眼便看出魏城的打算。
內心嘆息一聲,神色愈加凌厲堅決,斬斷不該有的心軟與遲疑,冷聲下最後通知:「魏玉成,你執意冥頑不靈,吾也只能成全!」
自然不是成全他繼續大開殺戒。
這點即墨聰知道,魏城更是心知肚明。
他揚天狂笑,肆意囂張,聲浪一聲高過一聲,猶如魔音直穿靈魂,兩國三軍將士不分敵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影響,切身感受到魏城此刻的憤懣。意志稍微薄弱的,還在這種徹骨情緒下眼淚洶湧翻滾:「冥頑不靈?哈哈哈哈,想我魏城南征北戰,居然得了這麼一個評價。即墨妙明,你既自稱是狗屁倒灶的方外之人,就該滾去當你的大祭司!」
而不是打著可笑的旗幟討伐他。
神啊,神的從屬啊!
何其高傲!何其可笑!
魏城最後一句話甚至出現了撕裂破音,即墨聰對此仍無半分波瀾。無數由神力匯聚的血絲僅是幾個呼吸便在木杖頂端匯聚碩大光球,坑坑窪窪的戰場發出微弱光芒。若從上空往下看,便會發現這些光芒循著某種規律、路徑,飛速會合,構成絢爛玄奧圖案。
這些圖案紋路與大祭司華服暗紋一致。
錢邕緊繃的心弦終於鬆開,當他吐出憋了許久的濁氣,驚覺自己額頭布滿汗水,內衫也緊緊貼著肌膚。從目前局勢來看,魏城似乎被這個叫即墨聰的女人死死克制,大概率翻不了身。但也萌生出新的疑惑:「魏玉成好歹也是二十等徹侯,應該會有底牌吧?」
康時翻了個不雅白眼:「不要烏鴉嘴。」
錢邕噎了一下,頓時大怒。
康季壽是怎麼有臉說別人烏鴉嘴的?
始終低調的共叔武倒是看出幾分門道:「魏玉成最大的優勢在於不懼傷痛,只要不是死氣用盡或者靈魂被重挫,他在同級是近乎於無敵的存在。但,這也是他最大劣勢!失去肉身這重屏障,即便他的實力到了二十等徹侯境界,靈魂也始終處於暴露狀態。」
通俗解釋,肉體等同於靈魂的武鎧。有了這層武鎧,陰屬性抗性+99,陽屬性抗性+99,其他屬性各加55。失去了肉體,少了抗性加成,這兩種力量直接打在靈魂之上,隨便一個平A都能打出暴擊效果。更別說即墨聰還陰了魏城,給由內而外弄了個大的。
沈棠擔心道:「這麼說,半步也如此?」
碰上屬性克制還不被陰死?
共叔武倒是不慌:「只要運氣不太差。」
武膽武者極少會追求武氣屬性,一般都是追求技巧、速度、反應、言靈、武者之意以及建設武膽武殿。除了極少數奇葩,他們修煉出來的武氣屬性都是兼顧金木水火土和陰陽七種,區別在於比例不同。共叔武生前也如此,化成白骨之後才被迫走極限路線。
共叔武又在內心默默補上一句。
【或者別碰到侄兒雲馳這種】達到某種境界的武膽武者,能短時間提取武氣中某種單一屬性。共叔武首次使用武者之意跟龔騁對戰,龔騁差點殺他的那招就是如此。
若非少沖及時救他,他要死第二次。
沈棠聽到「運氣」二字差點PTSD了。
頭皮發麻之餘也暗暗下了決心。
穩妥起見,康季壽圓滿他那個坑人的文士之道前,決計不能讓康時和共叔武合作!
絕對!不能!
康時莫名覺得後頸發涼,毛毛的。
吳賢雖然不太了解這些偏門的冷知識,但也看得出魏城的情況不太妙,自從那個叫即墨聰的女人從魏城胸口飛出來,魏城似乎喪失了反抗能力。他急得額頭青筋暴起,面色潮紅,幾次想起身做點什麼。餘光瞥見波瀾不驚的國師,狂涌的焦躁情緒又被撫平。
直到他再也坐不住。
「國師,眼下局勢如何破解?」
被困武將可是國師的侄子,永生教的教主,不信這位國師真能坐得住,這也太沉得住氣了。吳賢拉下臉再三催促國師,孰料國師只輕瞥他一眼,眼底情緒竟無一絲起伏。
吳賢剩下的話都被堵了回來。
他只能用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