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面。很可惜的,事已至此,他說了不算。藤丸立香略帶安慰性質地輕輕拍了拍黑騎士的胳膊,泰然自若地跟隨著墨菲斯頓的引導繼續向前,西吉斯蒙德也只能不情不願地綴在後面,並在智庫館長的靈能視角中展露出象徵著評估與權衡的顏色。
墨菲斯頓當然猜得到黑騎士在評估什麼,但他並不會將之認為不信任或者挑釁。時刻警惕周圍的環境是任何一個合格安保人員都應做得到的事,對一位正在盡他應盡的職責的忠誠者發難是很不應當的,哪怕他正將自己和自己的僕人當做假想敵。
智庫館長維持著聖血之子應有的風度將他的客人引向了一張黃銅圓桌的旁邊,桌面中央的燭台在無人點燃的前提下自動亮起。顯然,這是張圓桌,適配了原鑄阿斯塔特更龐大的體型,但留給客人的座位也早已被邊上的一張被墊高過的椅子清晰地顯示出來了。在眾人依次入席後,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現身的血奴們奉上了簡單的餐點和飲品,隨後再一次退回了黑暗當中。
與之前同戰團長共同舉辦的那次宴會相比,這一次的「便飯」肉眼可見地簡陋。這並非墨菲斯頓有意怠慢,而是負責籌備餐食的戰團僕役們在籌備那場宴會的過程中,已經在禁軍的耳提面命之下,充分意識到了這一位帝國聖人的飲食在衛生安全標準和營養學上的搭配到底有多嚴苛。即便是憑藉巴爾和聖血天使戰團的超然地位,想要弄到完全符合標準的食材也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戰團在這些簡陋的餐點上已經竭盡所能,仍然顯而易見地無法達到一場招待重要人物的宴會所應有的標準。
經手此事的僕人們大多對此憂心忡忡,甚至其中忠誠的僕役因無法忍受只能在戰團重要客人的面前提供兩三道菜而恥辱地自殺——或許帝國中的大多數人在見到桌上擺開的杯盤之後,都會將之視為一種輕慢或侮辱,但墨菲斯頓清楚,眼前的這位小姑娘不會。在一切發生之前,他就對此有一種隱約的直覺。
現在,這種隱約的直覺成了真:藤丸立香依然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些她前所未見的菜式,得體地就此展開話題。他們從盤中餐聊到巴爾現今的生態,又從杯中物聊到了聖血天使的葡萄園——因為酒精飲料也在帝國聖人的飲食禁令單上,戰團提供給藤丸立香的是飲品級的葡萄果醋,加入了少許糖和香辛料進行調味。
墨菲斯頓無從得知對方實際上在想什麼:因為她靈魂當中那團不可忽視的光芒,對智庫館長來講,藤丸立香的情緒不像黑騎士的那樣一目了然。但至少,「酒」過三巡之後,他準備正式開啟他想談的話題時,氣氛還是很不錯的。
「首先,我代表所有的聖吉列斯之子對您表示感謝。」智庫館長鄭重地說,「不管您是否意識到這一點,您都為所有的天使子嗣帶來了曙光般的希望。我必須對如此簡陋的招待致歉:如果我們只以這樣的一餐對您的作為做出回報,任誰都會斥責我們不知好歹的。況且,理當是由但丁戰團長在此對您作出回應,但他現在已被俗務纏身,將這些話拖下去不說又更加失禮……」
這段表達感謝和許諾更多報酬(或者說,希望對方收下更多)的陳詞總共花費了五分鐘左右。在墨菲斯頓結束時,藤丸立香臉上原本自然的表情已經變成了一種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她熟練但略帶機械地打了一點官腔作為回應,然後半是寬慰,半是預告地表示:「墨菲斯頓先生,您也不可能不清楚,一切的所謂『奇蹟』都是有代價的。我在此時為您的戰團帶來了一些,在將來就註定會拿走一些。沒人能說得清在不確定的未來中會發生什麼,只希望這些尚未到給付期限的代價能得到戰團的理解。」
然後,她頓了一下,以相當確定的語氣繼續開口:「除此之外,您還有一些別的問題。」
「確實如此。」墨菲斯頓直接地回應。在這方面過分遮掩是沒必要的,這是所有的天使子嗣或早或晚都必須面對的一個問題,智庫館長必須儘早地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我確實對您召喚至聖血大教堂中的那一位的靈體有些需要搞清楚的問題。」
這段話中微妙的措辭令藤丸立香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我猜,您肯定是看了我和但丁戰團長在宴會上的那場談話的記錄。」
「是的。」墨菲斯頓回答,這沒必要否認,「我謹慎地研究了其中的每一個字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