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著臉,顫著心肝,挪身下榻,就這般,跪去了腳踏邊。
「不會?」穆安帝垂首看了眼未起興致的某物,語氣諷刺,「他們沒教過你?」
穆安帝說「教」她,已算是客氣了,他本想說的是別的,看她抬著俏然嬌態的臉,靈動雙目澄澈地望著他,到底還是生了一絲憐憫,在出口時,將前頭那個「調」字抹了去。
直到這一刻,姜曉才知,何為顏面盡失。
他不是與她調情,是真要她一個尚未出閣的女郎,第一回便那般伺候他,且是當著眾人。
他根本就不是扶炫所說的「年紀大的懂得疼人」。
姜曉雖身份不顯,也是姜家尤為珍之愛之的女郎,不說要風得風,至少在往前十六載,從未如此屈辱過。
要問她這一刻想到了什麼,她便是想到了祖母的耳提面命——
「世上男郎多薄情寡義,你若是真要求一顆永不變的真心麼,那是鏡花水月,短暫蒙蔽人心的而已。說到底,他們總歸是要從你身上獲得一些東西。」
「你若是也想從他們身上獲得什麼,金錢也好,權利也好,榮寵也罷,首先,你也得學會付出些什麼。這世上啊,終究是逃不脫『等量交換』四字的。」
「祖母給你這些冊子,非是讓你學會淫穢,而是給你學出技能。你於深宮,你這身份帶不了給你什麼,你需得有別人無有的傍身之計。你有何優勢呢?放地比旁人更開,看地比旁人更透,比旁人更豁得出去,這才是你的立身之本。」
等量交換,傍身之計,謀權謀利……
人已至此,她還能逃麼?她本就學過,又怕什麼?
想及此,姜曉拿出當初豁出去勾扶炫與她成事的勇氣,抬起食指落在帝王躍躍欲試之處,銅鈴般悅耳的嗓子沖穆安帝道:「妾還會許多別的,但只想與郎君獨享。」
穆安帝凝視眼前光潔的嬌俏女郎半晌,而後大笑出聲,終是揮退眾人,與她獨處。
那日,姜曉並未使這位帝王失望。
直到旭日東升,帝王寢殿中通明的燭火始盡,消停後,年紀不復年輕的帝王湊到她耳朵旁,說他有了生機,姜曉便知,到底,這深深皇宮,終是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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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貧瘠的一席之地,到底是不好守的。
她的表面平靜的日子,是僥倖逃脫了多少回中宮那位的暗算,這便只有她一人知曉了。
她越好,身上的榮寵愈勝,那頭,想害她的那位,便愈發急切。
要打擊那家人,與其說是幫扶炫,莫如說,她順勢而為罷了。
更何況,總有比他更能得寵之人,待她容姿遲暮,誰知曉又是何等光景。
那雙亮眸子,到底是欠了她的。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