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靜夜無月,酒酣耳熱,聞熙堂內熱鬧非凡。一窩蟻 www.yiwoyi.com
不知誰提議起來,要行個雅令,世家士族出身的謝家郎君們不乏學識淵博、閱古通今,故而提議一出,一向性子活躍的謝永就舉起酒盞站起身來,自薦為令官,道:「咱們行個花詩令,女眷們亦可加入,描繪了花即可,別的不拘,我先開始罷——」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謝永將調子定了下來,且該句是從《詩經》裡擇取,其他的人就開始偷懶,也從《詩經》去找有花的句子來對,畢竟這樣的話,能更簡單地在內容與形式上,續出與首令同等的句子來。
謝齊接道:「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余氏隨後:「山有橋松,隰有游龍。」
夫妻二人從同一首詩歌中選了不同的句子,眾人「噯」了幾聲,起鬨幾句當真夫妻同心,便也饒過了余氏。
輪到謝琛,謝琛續道:「有女同車,顏如舜華。」
依照座位順序,輪到了謝琛之妻王氏,王氏出身庶女,身份限制,才情遠遠不及王芷怡那樣精心養出的嫡女,自己不願參與,見陸沅前來坐在她與謝湛之間,便推脫道:「沅表妹替嫂子接一個罷。」
陸沅臉一紅,手指緊了下袖中將要贈謝湛的饋歲禮,道:「維士與女,贈之勺藥。」
她雖將原句子的其中幾個字做了刪減,但對地合規,便順利過了關。
輪到謝湛時,他手中把玩著酒盞,接話道:「焉得援草,言樹之背。」
令官謝永反駁道:「錯了錯了!諼草是草,我們是對『花』,你喝一個。」
這時,王氏笑了一聲,道:「二哥,諼草也有花,俗稱『黃花菜』,你看看六郎腰間的香囊,那上頭繡的便是諼草。」
「送個諼草,是何意?」嘴快的謝琛好奇地問道。
「〈藥典〉中說:『援,忘也』,『憂思不能自遣,故樹此草玩味,以忘憂也,吳人謂之療愁』,此乃是忘憂草。」謝湛仔細解釋道。
諼草便是萱草,廳堂之中,除了謝湛及其見過扶萱庚帖的父母,便只有當初在鶴園時,聽謝湛喚過「萱萱」的王氏知曉扶萱閨名。
這諼草很明顯是以花代人,聽得此時謝湛行令也不忘那扶家女郎,王氏對謝湛對未婚妻的重視更肯定了一層,心道,家主這嘴角的笑都快崩出蜜來了,往後可得多與那扶家女相交才好。
晨曦初露,東方欲曉。
天邊甫一魚肚白露,各房的奴僕們便由管事嬤嬤帶著,前來謝府主院聞熙堂來,給謝淵夫婦拜年來了。院中奴僕雖然熱熱鬧鬧,聞熙堂內守歲一宿的各位主子興奮了一宿,此刻卻是醉的醉,累的累,也都陸續起身,準備回自己院子裡,給自個院子裡的奴僕們賞新年的賞錢。
陸沅一直關注著謝湛的動靜,準備尋著單獨時辰,將自己的饋歲禮贈出去。待謝湛起身,有些搖晃地走出聞熙堂,她方與謝夫人告了辭,小心地跟著謝湛。
「六表哥,請留步。」
聽風苑門口,見謝湛即將邁入聽風苑時,陸沅疾步追了上去,開口叫停謝湛。
謝湛聞聲眉宇微蹙,轉身看她。
橙色的朝陽暉光打在謝湛面上,將他淨白的面龐照耀地泛起暖光,將他素常涼薄的唇角、清冷的面龐也暖了幾分。
經過昨夜見他微醺後的笑容,回憶起窗牖中他與婢女相擁的那道模糊影子,陸沅早有信心,這位素來行走在青雲之上的郎君,到底也會走入凡塵的。
故而,她抿唇暗自深呼吸一口氣,看著身前的風華郎君,頗有希望地柔聲道:「沅兒準備了饋歲禮,其他表哥都收了,昨夜六表哥不在,所以……」
謝湛按下心中不耐,往她遞出的手中看了一眼,是一個繡工精巧的香囊,上繡芍藥一枚。
且不說香囊有示好之意,行雅令時陸沅便對的是「維士與女,贈之勺藥」,這意思是少男少女贈芍藥表相約,此刻她再贈他這「芍藥」,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再想及母親前些時命她給他端湯藥、昨夜命她幾回給他身側的酒壺添酒之事,饒是謝湛再大意,此刻也不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