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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炫玄衣赤領,馬尾高束,昏暗光線中,其眼中明亮光芒不藏。
他目光炯炯,好整以暇地抱起臂,看著西院方向迤迤然行來的獨身郎君。
見謝湛微一停頓後,抬步徑直走了過來,扶炫挑眉,玩味道:「謝六郎好興致,大半夜出來,賞雪?」
寂靜的夜裡,他本就洪亮的音量絲毫未收,足以使得半個院子的扶家奴僕們聽得真切。
這個院子是李府最大的客院,謝湛和扶萱各居半個,自進了院,扶家的奴僕便自覺地聽從扶炫安排。別看謝湛明面上是此行最大的主子,在此處,可謂沒有半分威力。就如前幾日居住客棧時的狀況一般無二。
漠七在謝湛前來時便往後默默退了幾步,裝死一般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婢女們端著東西,從扶萱房中悄聲退出,也是沉默不語地垂首遁去。
扶炫挑釁的話落,謝湛靜了片刻,暗中吐息壓了壓情緒,將喉中的「我來看看她」倏地一變,成了「有事同你講」。
扶炫臉上戲謔的神色頓時一收,滿眼正色待謝湛開口。
謝湛往前一步,壓低音量將石清方才匯報的那句話一字不落地講出,補充道:「我懷疑李家或與廣陵郡那處背後有關聯。」
扶炫目露驚訝,悄聲問:「何以見得?」
謝湛眼神示意西面位置,道:「沽山屬廣梁郡管轄,其間匪患已久,但從建康城至廣陵郡,除非走水陸,否則,必得翻越沽山。我的探子先前報的,那批人馬便是走的陸路。」
按彼時謝湛在穆安帝面前匯報的,那批東西屬實不同尋常。扶炫本就明亮的眸子霎時更亮,問道:「你的意思是,沽山與這姓李的有牽連,那批人馬這才不怵,從山匪跟前兒走?」
謝湛道:「不無可能。」
雖然開場頭句話是為了轉移話題,但謝湛所說這一番信息,倒是實打實的他的所思所想,他在來的路上便是這般考慮的。只不過,若是扶炫不在此處,這種思量他也就不同他分享了。
扶炫狐疑地撇了謝湛一眼,問:「你派人去探姓李的了嗎?」
謝湛面色不改地撒謊道:「尚未。」
扶炫再問:「為何不派去?」很顯然,謝湛的人手不是不夠。
謝湛自然不會承認,說這番話目的是要支開他,不答反問道:「以你之見,我們在此處逗留幾日為佳?」
這意思便是說,若只短暫停留一日,便不用去探,明日直接前往廣陵郡。
扶炫沉吟片刻,直白道:「姓李的既然有異常,豈能將他放過了?順藤摸瓜下去,保不准比我們去廣陵郡還有用。」
謝湛正有此打算,二人對此事一拍即合。
扶炫是個果斷性子,當即徑直去了院門外,叫來混在普通侍衛中的漠七耳語一番,將此事安排了下去。
待回來時謝湛已不在。
扶炫再次抱起手臂,問規規矩矩站著的漠九:「他回了?」
耳邊嗡嗡迴響著方才謝湛那句「誰是你主子?她要是知道,會由你攔我麼?你護安全即可。」漠九佯裝鎮定地朝扶炫點了點頭。
扶炫看了看扶萱的廂房,得意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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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湛站在床頭,就著一簇夜燈的光線打量小女郎。
與門口那位十分相似的眸子緊閉,檀口微張,精緻高挺的鼻間,隨著一呼一息輕輕翕動,蒼白的臉色也有了紅暈,想必是用了吃食又睡了半日,身子緩過來了。
靜靜看了半響,他無奈地「嗬」了聲,有人跟防賊一般防著他,如今夜裡要與她獨處,還得動上一番腦筋。
謝湛搖了搖頭,褪下衣袍,躬身上了床塌。
扶萱正睡地迷迷糊糊,冷不丁被人掀開被子,眼皮尚未分開,接著一股清涼又熟悉的味道便往鼻中撲了過來。
聞出來人是誰後,她揉了揉睡眼看他,而後一邊往他懷裡鑽,一邊責備道:「你怎麼才來啊。」
她那寢衣松松垮垮,隨她動作,那截瑩玉般的肩頭露了出來,上頭他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