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對世間萬物皆習慣冷眼旁觀的謝湛而言,若非刻意去關注,旁人的情緒,他大抵不會關心,更不會解讀。燃字閣 www.ranzige.com
誠然並非他不在意家人,而是他手中需得處理的要事不少,他當真無暇去顧及罷了。這也是先前他只願娶個省事的妻子,能讓他不在內宅耗費精力的原因。
是以,謝心姚私底下對他存著的怨氣,實際上,謝湛幾乎一無所知。
眼下,聽得謝心姚開口,又思及幾月未見,謝湛恭敬地朝謝心姚行禮,喚了聲「長姐」,又朝她挺著的腹部關心道:「身子可好?可還有不適?」
見他跟無事之人一般,未受畫作之事絲毫影響,與她交談與以往無二,謝心姚有些失落地提了提唇。
竟是她一人在意罷了。
她斂下情緒,如常督促道:「尚可。你近日可是忙碌?許久未見你新作,是打算荒廢才學了麼?」
謝湛解釋道:「大理寺案件繁雜,暫未尋出精力,待我稍有閒暇,自會努力奮進。」
謝心姚點頭滿意道:「如此便好。屆時可能率先給長姐觀瞻?」
「自然是。」謝湛恭敬地回道。
姐弟二人似乎一時間又回到惺惺相惜的舊時,你來我往地交談一番,末了,謝心姚才道:「先吃些吃食罷,今年這酒也是豫州難得的『玉瓊液』,乃為六十年陳釀,你且嘗嘗。」
「玉瓊液」三字入耳,謝湛額角一跳,彼時江喬款待他的好酒,因內里有藥,他一口沒吃到,沒成想,輾轉竟是能在自家宴上喝上。
他不好這一口,但有個人喜愛。
改日送些過去,想必那雙眸子定會晶晶潤潤地亮起,再嬌嬌地朝他道謝謝長珩罷。
思緒回攏,見謝心姚已提起酒壺,作勢給他斟酒,謝湛自然取來酒盞接過。
昂頭喝盡後,他品了品,誇讚道:「果真是『豫州美酒鬱金香』,味道馥郁濃厚,不可多得。」
難得能從歷來極為挑剔的謝湛口中得夸,仿若夸的是自個似的,謝心姚眉眼一彎,玩笑道:「你桌上也有,別貪我的。」
夜色漸濃,絲竹管弦之聲盈耳,不遠處,湯池邊的楊柳枝頭殘月如鉤。
想起扶萱在他懷中揚著小臉問他想要什麼生辰禮物,謝湛提著唇角,一杯接一杯吃酒下肚。
他要什麼,她便給麼?
半晌之後,謝湛看了看手中空空的杯盞,提了提空空的酒壺,忽覺頭重腳輕。昨夜驗屍,吃食上沒甚胃口,現下,是當真體會到了空腹吃酒的壞處。
筵席近尾,謝夫人起身,朝尚未離去的賓客說道:「城中已近宵禁時辰,今夜莫如各位便歇於此處罷。」
眾人客隨主便,自是無有意見,跟隨著上前帶路的奴僕,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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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涼的夜風一吹,本應是能散去不少酒意的,可謝湛只覺得分豪未減。
暗忖著自個酒量是愈發下降了,一壺而已,竟是如此連視物都出現了重影,他揉著眉心,推開了廂房的門。
甫一邁進,便有甜香沁鼻,謝湛心腔震了震。
在入門屏風邊,他閉目幾瞬,定了定神,這才睜眼往內里挪步。
兩盞豆大的燈盞幽幽亮著,立在廂房居中靠里的架子床左右,屋中香爐似有青煙裊裊,盤旋往復。
因著酒意濃烈,眼前之景,直讓謝湛腦中虛虛幻幻、朦朦朧朧。
他又揉了揉眉心,繼續進了兩步,倏爾間,一襲紅衣女郎俏然站在了他身前。
謝湛睜了睜醉的有些散的瞳眸,拼命盯著女郎的面容看。
並不太清晰。
可這衣裳他識得,與那日她來謝府參加雅集時一樣,白紗繡赤花,與曼珠沙華一般艷麗的抹胸和披帛。
謝湛晃了晃步子,邊往前走,邊開了口:「萱萱。」
他的呼喚落地片刻,紅衣女郎朝他「嗯」了一聲。
謝湛心中一喜,身子不可自抑地有了變化。
他將摺扇朝她遞了出去,「你怎來了?」
他欺近她身前,熟稔地躬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