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黑夜,盛夏的晚風,捲起地面的餘熱,吹拂的每個人心頭一陣燥熱。
只是此刻的陳勃,心底不斷泛起的寒意,化成冷汗不斷滑落而下。
就在他面前,擺放著四十口紅楠木雕漆的棺材,隨風飄揚的白色輓聯,還有居中的那個靈位,以及靈位上的照片,都讓他無法遏制的一陣顫抖。
「你是說,和我同桌三年的高中同學,其實在高一入學前,三年前的今天,就死了?」
陳勃的思緒,隨著那份來自心底的寒意,逐漸回到了幾天前。
高考剛結束,還沒等成績出來,同學微信群里,傳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所有的四十一名同學,無一例外的,都被L城同一所大學錄取。
一天後,所有人都接到了錄取通知書,而且通知書後面,還夾帶著一張,開往L城的夜間巴士單程票。
不僅如此,就連巴士票上的座位,都和眾人的學號完全一致。上面明確寫好了,三天後的午夜十二點,大巴準時車。
起初還以為是玩笑,可是之後更詭異的消息傳來:無論是燒毀還是撕壞,通知書和車票,一轉身又會出現。
無奈之餘,有人提議,不如各自分開,去別的城市旅遊,這樣總應該不會再有事了。
陳勃和死黨王富貴一起,去了繁華的南部大都市h市。反正王富貴家裡有點小資本,而且這次高考前,多虧陳勃的補課,據說成績應該還可以。
三天的瘋玩,兩人已然累的半死,這晚也沒力氣刷微信,早早躺了下去,沒多久就陷入了夢鄉。
猛然間,陳勃突然睜開眼,身體不受控制的穿戴好衣服,機械式的向外面走去。
身旁的王富貴,居然也同一時間穿戴整齊,茫然的跟在他後面,兩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當他恢復清醒,重新打量起周圍時,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從心底洶湧而出,狠狠地攥緊了他的心。
兩人的頭頂,昏黃的路燈散著冰冷的光芒,帶著強烈的窒息感,死死壓在心頭。
借著燈光,他清晰的看見,那個站牌的名字,正是那個夜間巴士的始站。
張大了嘴巴,努力想要呼喊些什麼,可是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一個音節,一種近乎絕望的恐懼,慢慢包裹了他的心
更為離譜和詭異的事,還在續上演著。在他左邊,已經有了三個女同學略顯呆滯的身影,而右邊正緩緩走來兩名男同學。
「保健哥,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保健哥當然指的是陳勃,這是他入學第一天,班主任點名後,「無意中」說的一句玩笑話,結果成了跟隨他三年,幾乎全校皆知的綽號。
「土豪王,我哪知道,反正我無法用現在學到的物理規律,完美的解釋這一切。而且,我肯定,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合理存在,牛頓的棺材板一定要壓不住了。」
王富貴早已熟悉了他的個性,這小子看著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其實都是因為那場變故,而最讓他佩服的,就是他的冷靜和那份無時不在的幽默感。
當十二點鐘聲敲響時,全班四十一名同學,無一例外的都站在了這個站台。
而一輛從沒見過,帶著斑駁鐵鏽,一半窗戶都已破碎,座椅也歪歪扭扭的大型巴士,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面前。
看著那斑駁的鐵鏽,竟然讓他有種看見血跡的錯覺,四周也莫名的吹起一陣寒風。
這哪是普通的一陣風,簡直就是吹進人心底深處的寒風,帶著強烈無比的陰寒,狠狠扎進了每個人的神經里。
「歡迎上車,各位L城的新居民。」
車門緩緩打開,司機筆挺著身板,一動不動的看向前方,同時幽幽的說了一聲。
仿佛是得到了某個命令,所有人很自覺的排著隊,一個個帶著茫然的表情,走上了那輛巴士。
陳勃剛想猶豫,身後的王富貴突然頂了他一下,同時走在前面的納蘭若水,緩緩轉過頭,用一種極度冰冷陰森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快—上—車。」
三個字,帶著更加凜冽的陰寒,凍的他猛的又打了個寒顫,雙腿再次不受控制的邁動了起來。
直到所有人都坐上了車,司機才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