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說著，心頭湧起一股融合著悲涼和敬佩的複雜情緒。
阿玲的表現，其實是長期接觸屍體，體內堆積太多屍氣，加上本身就是女性，屬於陰性氣息，基本算是個半人半屍的存在了。
再加上她還失去了影子，沒有辦法通過影子將屍氣引入地上，也沒辦法讓影子代為吸收陽光罡氣，從而中和自身越來越濃郁的屍氣。
一旁的錢曦顯然早就知曉這件事，此刻的她雙目緊閉，一臉的悲傷、無奈和哀憐。
「行了，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了，我們一會就回去，趁著午後陽氣最為濃郁的時候，趕緊了卻這件事，順便也幫你重新整個影子，也許還能延續壽元。」
陳勃按照意識里傳來的意思，一字不差的說了聲，隨即甩開腮幫子吃了起來。
兩個女子互相看了下，默默點了點頭後，也放開原本的矜持，和他一樣毫無形象的吃了起來。
短短十分鐘左右，滿滿一桌子的菜就被一掃而空。不僅如此，錢曦還打包了一些食物，隨即三人快速離開了那裡，直接回到了公寓。
說來也奇怪，公寓裡居然空無一人，其餘那些女子似乎都知道什麼，在公寓所屬小區的門口散著步，直到車子開遠後才全都停住了腳。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伴隨著一聲嘆息，有人匆匆說了句，隨後幾個女子都遙望著公寓所在的方向。
此刻的陳勃，心裡頗為觸動的看著不遠處的莊燕玲。
剛踏進她的房間裡，一股強烈的寒氣瞬間包裹了全身，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這並非那種陰寒之氣，而是來源於整個房間的布置。一個巨大的冰櫃占據了臥室的一角，而另一邊的一張床邊，還有不少冰塊隨意的散落著。
房間裡的空調，全都開著製冷模式，在這個即將入冬的秋末顯得尤為驚心動魄。
剛進門的剎那，甚至還能清楚的看到，一大團白色寒霧，快速噴出屋外，瞬間讓走道的溫度低了些許。
即便披上她遞過來的軍大衣，寒冷還是不停往身體上撲來，仿佛要將三人徹底凍成冰塊才肯罷休。
「你這樣，多久了？」
陳勃打了個哆嗦，抹了把鼻涕問了聲。
「沒多久，半年多吧。」
莊燕玲柔情的回了句，隨後深情的走到冰櫃前，絲毫沒有顧及那翻湧的寒氣，直接跳了進去。
陳勃有些啞口無言的看著，身旁的錢曦似乎也微微有些發愣，顯然她也沒有猜到，阿玲會直接跳進冰櫃裡。
過了一陣，還沒見她出來，兩人急忙走了過去，探頭看向了裡面。
阿玲緊緊依偎著一具僵硬的男屍，雖然一直冰凍處理著，可還是能夠看到不少屍斑。
而更為觸目驚心的，是屍體的那張臉。兩顆眼珠高高凸起，已經完全撐爆了眼眶，無數冰凍的擴散狀態的血絲，將原本的眼白渲染成粉紅色一片。
眉心處，一個拇指大小的洞前後通透著，幾條凍死的蛆也僵硬著身體，甚至還有一條身體都是爆裂狀態。
男屍雖然僵硬發乾，但能夠看出有明顯被經常擦拭的跡象，除了不可避免的屍斑外，那套衣服上居然沒有一絲灰塵。
「唉～阿玲也是個痴情種，居然為了更好的保存屍體，偷偷自學了相關的解剖學等知識。」
錢曦靠近著陳勃，輕聲說了句。
陳勃默不作聲，微微側過身子，很自然的摟著她肩膀，用自己的的體溫給她一些溫暖。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此刻的冰櫃裡，莊燕玲正柔情似水的撫摸著身旁的屍體。
那柔情的眼神，溫柔的動作，似乎都在無聲傳遞著她心頭的愛意。明明只是撫摸一具屍體，卻讓人感覺，像是撫摸著一個完美的情人一般。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超越了凡塵的枷鎖，以心之意傳遞著柔情，傳遞著那份思念。」
錢曦小聲的感慨了起來，身子也逐漸不再顫抖，只是眼眶裡，已然有一層霧氣迷濛著。
莊燕玲終於爬出了冰櫃，雖然嘴唇已經凍得發青，臉色也慘白無比，可她的眼眸里，卻有著無比濃郁的情意。
「開始吧，讓他早點休息吧
第二十二章 除屍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