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下意識的縮回了手,剛剛觸及到門把手鐵環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冰寒,從掌心直接滲透進來,只一個呼吸間,連腳趾頭都感覺一陣冰冷。
只是放下手的那一剎那,心頭莫名的有種失落,而且還是似曾相識的失落。
咬了咬牙,重新搭上門把手的鐵環,可這次居然沒有了那份冰寒,只有鐵製品特有的質感。
稍微用力推開了門,鐵門一陣的吱嘎作響,似乎是因為長久的無人使用,鐵軸生鏽後的摩擦聲。
鐵門退開口,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口水井。這是一口頗有些年頭的水井了,上面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苔蘚。
只是這些苔蘚雖然依舊碧綠,卻沒有一點應有的生命氣息,仿佛只是些裝飾品。
而且,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月色正好筆直的照射在井口上,隱隱可見井口的苔蘚,竟然詭異的微微向上伸展著,有些許碧綠反光的絨毛緩緩擺動著。
水井的四周,一地枯黃的厚厚落葉,無聲訴說著這個宅院的荒涼和沒落。
宅院其他方向的建築都已坍塌,只剩下一堆散亂的磚瓦。唯一相對完整的,是正對著水井的一間房。
那間房有四扇古式宅院的木門,兩扇門已經完全破敗了,只剩下中間兩扇相對完整的,虛掩著隱隱透出些許微弱的光芒。
陳勃率先邁步前行,輕輕推了推門。古舊的木門,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油漆,上面堆積的灰塵,也在靜靜述說著曾經經歷的那些歲月。
伴隨著特有的木門轉動聲,四人先後邁步走了進去。
「啊,這,這裡的靈堂?」
徐灩剛踏入的瞬間,一臉驚恐的說了聲,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陳勃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只是略微有些奇怪。記憶中,這裡應該是董平慶的靈堂,只是這次看到的,卻並不是這樣。
靈堂的大體布置還是和記憶中的類似,黑色的幕簾,白色的輓聯,還有那些花圈。
只是不但那些花圈都有些殘破,輓聯也不是印象中的潔白,而是帶著一種歷經歲月洗禮的黃。更為重要的,那原本掛著董平慶遺像的地方,此刻掛著的卻是另一個人的遺像。
哪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多歲的董平慶,留著些許整齊的鬍子,穿的似乎也是中山裝。而且,他的微笑和眼睛裡,傳遞出來的滄桑感,也不是記憶中董平慶所擁有的。
一切看上去,就和不久前,在荒墳那看見過那位。
陳勃突然心頭一沉,之前在荒墳曾經見過這人,而且他似乎和那兩個戲妝女鬼有些淵源。
只是後來又出現了年輕的董平慶,只是兩人都同樣說了些奇怪的話,而且似乎都對他和若水很期盼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兩個明顯不是一個時代的鬼,同時出現在了這裡,而且還極為看重他和若水?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原本寂靜無聲的靈堂里,微微傳來一陣低低盤旋的聲音,偶爾還有一個時斷時續的哭泣。
如果只是這樣,最多也就讓人有些不好的感覺,可偏偏這個時候,不知從哪裡颳起的一陣陰風,將原本敞開的兩扇門,無聲的緊緊關上了。
而陰風過後,那個時斷時續的哭泣聲,竟然變得無比清晰,也似乎離四人更加近了些。
「陳勃……」
胡雯美和徐灩同時慌亂的喊了聲,可隨後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陳勃也沒有回頭確認,眼前的一幕,讓他更加吃驚。
有陣子沒見的蔣欣,竟然極為疲憊的從靈堂內間爬了出來,同時右手上還緊攥著一張鮮血淋漓的人皮。
那偶爾露出的嘴臉,正是他特有的那張臉,只是手上的那張人皮,顯得無比陳舊,皮膚也沒有彈性和光澤,還有極為明顯的皺紋。
而他此刻的那層肌膚,雖然更為年輕光滑,卻帶著明顯的膨脹感,就像剛穿上的塑身衣,還沒有完全適應本身的紋理構造,略微有些鼓脹的那份感覺。
而就在裡間隱約透出的縫隙里,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女孩的臉,赫然就是之前失蹤的葉筱雪。
蔣欣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四人,甚至可以說完全沒在意。他只顧著慢慢爬起來,一邊慢慢擠壓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