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簡華靠在冰箱門上奚落的搖頭,「季總,合約在哪兒啊?咱們不過是隨口說說,早就飄散在風中,你要是指派蒲公英去找找,或許能在東非大裂谷之類的地方,找到隻言片語,不過這些都成不了氣候,所以,你還是挪著你的尊腿,速速離去吧。」
「或許我們可以拿出那天的錄音出來聽一下。」季逸諾不緊不慢不咸不淡,語調平緩,和簡華的激動急躁成決然對比。
「什麼?」簡華驚了半秒,很快靜下心來,「那你拿出來我聽聽?」
她才不信什麼見鬼的錄音呢,那天情況那麼突然,提前又沒有任何準備,季逸諾要是能搞出錄音,她都能把找出那隻下出那天早晨被她吃掉的雞蛋的雞!
「你就這麼篤定我沒有?」季逸諾盯著簡華的眼睛,興致盎然。
「凡事求個明白,這是我的原則和本性,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我只需要一個真相,僅此而已。」簡華語重心長的解釋,表情認真目光悠長,避開了季逸諾奪目的注視。
一直到熟悉的湖景映入眼帘,簡華才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又華麗麗的犯了次二!
她居然蠢到相信了季逸諾的一句,「錄音在家裡,你隨我回去拿,自然就能得知真相。」
回頭已然來不及,上了季逸諾的賊車,想要逃脫又要經歷一場惡戰。簡華覺得這幾天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她像一個頑強而勇猛的女戰士,□的對待來自各方的挑戰,今天更是被莫詩穎搞的心情大不好,實在提不起力氣再戰。
原地滿血復活這樣神奇的事情,簡華完全不做奢求,只能雙目放空,大腦暫時停工,痴痴面對蜿蜒的碧色水流。重入虎穴的憂傷,都伴隨潺潺流水,化作淡淡的氤氳水霧。
唯獨可惜了前晚的奮力拼搏,費了空間絕後的精力和時間對她的小窩進行徹底清掃,結果住了一天,又要再次遠離,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進了季宅簡華就輕車熟駕不發一言的的奔回了自己房間,明明中間經歷了種種狀況,她也懶得再做多慮,沒事人兒一般的該幹嘛幹嘛去了!
對話錄音之類的東西,肯定也被直接忽視在腦後,簡華不追問,季逸諾自然樂見其成不做多言。
沉靜了思緒,簡華想起那一晚,記憶諾的反常。
他痛心的表情,她其實也不是全然不在意。
沿著二樓的走廊慢慢的走,簡華仔細觀察房子的構造,好像看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啊?為什麼記憶諾會怪她不肯在屋子裡走動呢?
圓弧的走廊,一圈走下來,只有一間間風格相似的臥房,書房和記憶諾的房間連在一起,除了巨大和華貴,簡華也想不出別的詞語來形容,書架是一整面牆,加上厚實的書桌,並無其他特殊之處。
一場二戰時期的諜戰片演完,簡華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點,只剩下右側的最後一間房間,簡華做好無功而返和對記憶諾嚴重鄙視的想法,漫不經心推門。
排列整齊的畫板後面是乳白色的各式石膏像,不同款型的油彩和畫筆列隊一般在牆邊的工作檯上,後面是整片的玻璃幕牆,深色窗簾安靜的拉開在兩側。
身後走廊熾白的燈光投下她深淺的影,和著屋外橘黃的路燈,婆娑的樹影疊加在石膏像錯落的倒影上,像沉寂了千年,等待發現採擷的一幅幕繡。
手僵在門把上,簡華一動不動站在門前,四周寂靜無聲,連夏日聒噪的蟬鳴,都已然消失,只有從遙遠的幕空蕩過來的晚風,吹皺了心湖的淺水。
一步一步走進去,摸索的按下開關,大亮的燈光下,一切清晰而觸目的展現在眼前。
房間很大,延展的玻璃幕牆外,遠山靜水安穩的靜候簡華的目光。
這就是季逸諾的痛,看物件的擺設和成色,明顯不是倉促所為,所以,他在多久前就已經準備?
對一個美術專業又愛好畫畫的人來說,一間準備齊全而又寬敞的畫室,是一件多麼重要的存在。
偏偏她還用一個「我要畫畫」這樣的藉口,拒絕了季逸諾的溫柔,用一句完全不經大腦的「憑什麼」,戳傷了他的心。
在室內繞了一圈,簡華苦笑,他準備的確實精細,她一時竟找不出缺少的部分,她需要的,通通都可以找的到,甚至她尚未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