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乾了頭髮,她都沒有再次醒過來,季逸諾坐在床邊靜靜看她藏在陰影里的臉。還是兩年前的摸樣,時光就像沒有帶給她任何改變,卻在一寸一寸加深她身上的傷的時候,讓她變得更加堅強和豁朗。
皺著眉頭蹭了下枕頭,簡華發出細微的呢喃聲,很輕,季逸諾仍然聽清,她在喊,「媽媽。」
又枯坐了許久,季逸諾才緩緩起身,輕輕關了她的房門打電話,「關於簡心素的事情,給我徹底的查,不准漏過任何一個小細節。另外,莫家的所有人,也查清全部資料。」季逸諾的聲音冰冷徹骨,絲毫沒有感情。
簡華在半夜醒來,睜開眼就被旁邊的黑影嚇了一抖,橘色的夜燈下,是季逸諾沉睡的臉。
他趴在床邊,枕著胳膊。簡華不敢有動靜,怕一不小心就吵醒了她,只敢慢慢的轉過腦袋,靜靜看他的臉。
鼻樑很高,在燈光下投射大片的影,稜角分明的臉半埋在胳膊里,睡著的他沒有平時的凌厲。大概是閉上了眼睛的緣故吧,他的眼神深邃而凌冽,是與生俱來的氣勢。
看了他小會兒,簡華扯動嘴唇無聲的笑,又轉過腦袋盯著天花板靜靜想白天的事情。
為什麼莫詩穎會知道一生的曲子?這是事情的關鍵。
她已經避開莫家那麼多年,還是不夠麼?
命運就這麼見不得她過的滋潤?她已經選擇了忽視和放棄,事事不去計較,遭受過的欺凌和白眼也已經不再回想。她千方百計脫離那個黑暗的漩渦,想要過輕快普通的日子,可是,偏偏在這樣的時候,用一首本該絕於世上的曲子,給她無情的痛擊。
或許,逃避從一開始,就是個錯。
餐桌上安靜無聲,連刀叉敲擊盆子的聲音都幾不可聞,簡華沉默的喝粥,一碗粥喝盡,才慢慢的擦乾淨嘴,看向季逸諾。
像是猜到他的動作,季逸諾也放了手中的叉子,靜靜的等她開口。
「季逸諾,你喜歡我是不是?」這樣的問題,簡華問的像是在買菜時問菜價。
「是。」季逸諾點頭應答。
「那麼,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幫我,是不是?」她不兜兜轉轉,問的乾脆直接。
「是。」季逸諾再次點頭。
簡華像在做一樁籌碼巨大的生意,「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去查一些事情,如果我能查到我想要的,那麼,我答應和你在一起。」
季逸諾突然抬眼笑,很短暫,「我要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同樣,我不願意做的,也一樣沒人能勉強。我答應幫你,是因為我願意幫你,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想要幫你。所以,你的後一句話,我會當做沒有聽到。我們之前的約定還算數,我的感情,沒有廉價到成為交易的籌碼,我要的,是你最真實的心,在沒有得到之前,我選擇等,而不是,奪。」
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簡華承認,季逸諾是個君子,也是個男人,「好。」她只回他一個字,然後抿嘴輕輕的笑。
出門之前接到沈西西的電話,「你那個表妹又鬧的哪門子神經?」西西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惡劣。
「沒事。」簡華輕描淡寫。
「放屁!」沈西西氣動山河,「昨天顧承念就給了我電話,晚上安安又找我問情況,你倒是好,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把我一個人瞞在鼓裡,你是不要我這個姐們了還是怎麼的?」
「不是的,西西。」簡華向來怕沈西西的不講理,「昨天的事情是個意外。」
「喲,是個意外?」沈西西譏諷的笑,「一個破意外能讓你哭的聲嘶力竭八百里外都能聽得見?簡單啊簡單,我還不了解你,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在人前哭過的次數有且僅有一次,那個人還是我,你現在當著全世界的面哭成一灘爛泥,還完全沒有告訴我的覺悟,你最近皮癢的緊啊。」
本來沉悶的心情被沈西西一通罵激的竟然想笑,可是復又覺得眼眶發紅,電話那頭的這個人,四年裡罵過她的次數不計其數,可是,卻從來都不准許任何一個外人傷她分毫,哪怕是隨口罵一句,都會被她直接拿刀追殺。「我要說我是被莫詩穎氣的,你準備怎麼辦?」
「你問我怎麼辦?你倒是有臉問,被個不入流的丫頭片子欺負,你昨晚就該直接給她兩耳光,哪裡還輪的到她騎在你
56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