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央眉頭一挑,握著筆的手也頓下來,迅速寫完最後幾個字,擱好筆,一邊收拾一邊說:「玄紫,你在這坐鎮著,我去看看。」
孫霖就帶著帝央去看。
還沒進門,大老遠就聽見蒼老低沉的聲音「酒,我要酒,走開!」
帝央推開門,就看到鐵頭有些不知所措地勸,「老先生,冷靜點!」
「林大夫」一看到帝央,頓時高興了,「你是負責人是嗎?讓我離開,我好喝酒。」
帝央雙手交叉在胸前,囂張地說:「酒?你現在還有錢喝酒?」
「林大夫」第一反應是摸著手指,「有,我還有錢。」
可是手指什麼都沒摸到,好像想起什麼,就在身上亂摸,一枚金幣也沒摸出來,頹廢地垂下頭,然後突然說道:「雖然我現在沒錢,但你能先給我酒嗎?我會點醫術,我可以幫你治病,你先給我酒。」
帝央眉眼欣慰地彎起,說出這句話就好,「酒可以給你,不過你先賠償我再說,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喝了酒又不省人事。」
「林大夫」不怎麼渾濁的眼睛流出了眼淚,聲音蒼老頹廢,「求求你,給我酒吧,我不能清醒,不能清醒。」
「你這麼昏昏沉沉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帝央看他那樣子,首先不是同情,而是煩。或許是自己沒經歷過大喜大悲的事,所以即便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也做不到感同身受,帝央直接厲責。
「呵,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我要酒,給我酒。」「林大夫」想推開帝央衝出去,只是沒走幾步就被帝央扔回床上。
在帝央抓住「林大夫」手臂一瞬間,帝央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
帝央突然想起,自己犯了個大錯誤,自己一直把他當個醉漢,沒有正視他的戰鬥力。或者說,帝央滿心想把「林大夫」留下來當坐堂大夫,就忽略了其他因素。
不過那股氣勢雖然攝人,但還是被帝央扔破布娃娃那般扔到床上,一點反抗力都沒有。
帝央在把他扔到床上後,瞬移到床邊,叫了聲,「壓住他」。
鐵頭和孫霖立馬壓住掙扎的「林大夫」,帝央壓住「林大夫」的手腕把脈,雖然因為他掙扎有了些偏差,但還是看清了他的狀況。
帝央把不懂的,通過心神傳音問烏煞,烏煞淡淡回道:「靈脈損傷嚴重,應該是之前強行提升修為,有沒有好好休養所致。」
「林大夫」一直用酒精麻痹自己,身體才越來越糟糕。帝央在想,他或許之前是個強者,但因為強行提升修為後又酗酒才弄成這樣子。
看帝央放在他手腕的手,「林大夫」眼睛微眯,「你懂醫術?」
那四個字應該是他清醒過來唯一說的像是人話的話吧,帝央淡淡點頭,「略懂。」
「林大夫」神色變得複雜,思索片刻,便幽幽地開口:「我有本絕世醫典,跟你換一筆酒錢,如何?」
帝央:「老爺爺,你這可不像哪能藏書的樣子。」
「老爺爺?」他有些疑惑,然後看到自己皺巴巴的手,摸了下自己的臉,摸到鬍子,把花鬍子翻上看了看,也發現自己聲音蒼老憔悴。嘆了口氣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氣,「是啊,已經是老爺爺了。」
「林大夫」略帶鋒芒的目光直視帝央,「寶典不一定帶身上。」
「林大夫」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幽幽地說:「還可以裝在腦中,如何?這可是可遇而不可而求的機會。」
不得不說,「林大夫」不再耍潑的時候,那目光特別有威懾力,看得帝央有一瞬有了害怕的感覺,不過那一瞬實在太短了。
「聽起來確實不錯,不過,我決定讓你在我藥坊當坐堂大夫賠償你弄壞的藤椅還有其他東西,至於那個絕世寶典,你給不給我也無所謂。」反正把你留久了,總有辦法知道,帝央眼角微微上揚,迸發奸商的神采。
「賠償?」他有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