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氣襲來,秋澤被寒風凍醒,起身一看,火堆早已燒成了灰燼。
火堆旁,辛邑伯雙眼發紅,滿臉憔悴,嘴裡小聲嘟囔著:「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你一夜沒睡?」
秋澤站起身來,活動幾番筋骨,這才舒服了許多,看著辛邑伯,不由有些奇怪。
辛邑伯搖了搖頭:「我怎睡得著......小子,我問你,你當真......不想修真?」
秋澤嚴肅的點點頭:「我對修真沒有任何興趣!」
「沒有興趣......哼!好一個沒有興趣!上天,你這是在捉弄老夫麼......」辛邑伯長嘆了口氣:「對於收你做徒弟這事,我不能妄下決定,以我的實力,想要把你強行帶走,你也是反抗不了的,不過,那我又和那些老道有什麼分別?既然你沒有興趣,我也不能強求,唉......你走吧,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我會待在這裡,如果你回心轉意了,過來找我便是。」
辛邑伯臉色頹然,秋澤心中不免有些無奈,從辛邑伯的話中,他自然知道這個老頭雖然把自己綁了,卻只是因為看中自己的天賦一意孤行而已,從本質上看,辛邑伯不算是個壞人。
「我雖不願修真做你的弟子,但這山上豺狼甚多,你若是不嫌棄,可以隨我下山去,我家中貧苦,卻也能養活你的。」
「哼,區區豺狼罷了,能傷我分毫?再說了,你是被我綁出來的,你那父親,找了你一天一夜,豈能罷休?你莫要多說,趕緊走吧,再過片刻,我決心留下你,你就走不掉了。」
秋澤輕嘆道:「好吧,你好自為之......如果你不想在山上待了,只管去吳縣秋府找我就行。」
辛邑伯轉過頭去,不再說話,老馬走到秋澤身邊,低下頭,秋澤騎著馬,沿著吳縣奔馳而去。
過了良久,辛邑伯才回頭望著秋澤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手掌張開,光華閃過,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紙密信,打開密信,上面只有幾個字:師父,近日傳聞吳縣有一奇子,資質過人,還望師父早些前去,若真,翎愁谷復興有望!——弟子嵐。
不知怎的,辛邑伯想起了一個人,在遙遠的地方,冰川之上,那個獨孤而痛苦的背影,雪山之巔,他癲狂無常!
「嵐,你給我的消息不假,唉,可惜,可惜啊,我終究不是那鐵石心腸之人!我不想他成為下一個瘋子!我不能為了翎愁谷,扼殺了一個孩子啊!」
辛邑伯遙望遠方,目光複雜,語氣中包含著無奈和落寞,手中的密信兀自燃燒起來,沒有留下一絲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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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識得來時的路,不到晌午,便馱著秋澤到了官道上,老馬停了下來,秋澤下馬後老馬轉身離開,朝著辛邑伯的方向,快步離去。
沿著官道走了半個時辰,遠處密集的馬蹄聲傳來。
「公子!公子在前面!」
十來個衙役遠遠的看到了秋澤,快馬加鞭,很快便來到了秋澤身前。
「公子,我們總算是找到你了!」
衙役們個個眼圈發紅,身上的衣服沾染了不少灰塵,想必是一夜沒睡,一直在尋找秋澤,不過此時見到秋澤,儘管疲憊,卻還是十分興奮。
望著這些累到極限的衙役,秋澤心中一暖,滿懷歉意的抱拳道:「各位大哥,辛苦你們了,秋澤在此謝過!」
其中一個衙役下馬,把韁繩遞給了秋澤:「公子說的哪裡話,老爺平時里待我們兄弟幾個不薄,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衙役話頭一轉,低聲道:「不過,老爺的心情可有些不好,你這次失蹤,想必也是那些老道所為吧?老爺昨晚吩咐我們把吳縣的老道全都抓了起來,可惜沒能查到你的下落,那些老道現在還關在衙門裡呢。」
秋澤輕笑道:「吳縣的道士都被師爺警告過,自然不敢再對我有什麼想法,關他們一夜......我應該去道個歉才是,我們走吧,父親想必很焦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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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內,幾個頭髮花白的道士被五花大綁捆在一起,凍得瑟瑟發抖,頭髮散亂,哪裡有得道高人的半點風采?
「縣太爺,令公子真的不是我們帶走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