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菩提道:「曾經有名青年到此,我未曾傳授他半式劍招,他卻將我的無相劍法學了去。」
畢雲濤聽聞之後嘖嘖稱奇,同時感到一陣慚愧,他連葉菩提的劍招都未曾見到,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將他的無相劍法學了去,果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無相劍法乃是心劍,由心而發,未曾有固定的一招一式,當抬起劍的那一刻,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劍該如何發出,我只需遵從內心選擇。」
這一次畢雲濤總算是明白了,此劍法高深莫測,乃是心劍,他是學不會的。
他雖然心有遺憾,不過也只得放棄。
葉菩提轉口道:「不過你想學劍,倒也可以來這菩提樹下參悟。」
「這菩提樹下,蘊含三百輪迴,其中不乏驚耀世間的曠世劍客之流,你若是走進他們的輪迴中,自然能學成頂尖的劍法。」
畢雲濤問道:「那晚輩如何才能進入到這些人的輪迴之中?」
葉菩提伸出手來,連連指了指幾片菩提之葉,道:「這些輪迴,我皆是參悟過,皆是頂尖劍客之流的輪迴,你便站在這幾片樹葉之下,便能進入其中輪迴。」
畢雲濤點了點頭,一步一步往葉菩提所指地方走去。
來到樹葉之下後,畢雲濤抬起頭來,往頭頂上方的菩提葉上望去。
只見菩提葉翠綠欲滴,在那葉片之上,有一道主幹葉莖一直蔓延到葉尖,在這條葉莖之上,又有許多更為細小的綠葉莖紋路往四周蔓延。
便是這些葉莖,組成了一片完整的樹葉。
畢雲濤看得有了些恍惚,那一條主幹葉莖,像不像是人從生到死走過的路途?
那蔓延開來的細小葉莖,便是這一路走來,遇見的人,經歷的事。
也便是這些人,這些事,才組成了一個人的一生。
「這是人生啊!」
畢雲濤輕聲念叨了一句,下一刻,他的目光完全被菩提葉的葉莖給吸引了進去。
天地皆成了一片潔白之色。
「駕!駕!」
一駕馬車自風雪中而來,又駛入到風雪中去,徒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輪印記在紛飛大雪之中,卻也被風雪掩埋撫平,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
朗朗讀書聲從馬車中傳來,往天地中飄去。
這風雪中,除了前面的馬夫與馬之外,再無他人。
而馬夫目不識丁,不明其中之意,那匹馬也只曉得供人驅使,哪曉得人間詩詞?
書生放下了手中書籍,掀起馬車裡的簾遮,往外面望去。
只見天地中白雪滾滾,這些白雪紛紛飛飛,待落入地面之上,好似一人跳入人海里,再也找尋不到蹤影。
書生忽而覺得很寂寞,又感到很悲涼,一股寒意從窗外傳來,侵入到了他的心裡。
「唉!」
一聲嘆息從書生口中傳出,又消散在風雪裡。
這書生眼眸中閃過一抹悵然愁緒,他方才好似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成了一名仙人,可從夢中醒來,依舊是一路奔波,依舊是書籍伴隨左右,依舊是心有牽掛。
「仙人啊仙人!可能保佑我李丘海入京,中一個榜眼探花?」
書生名叫李丘海,自幼家貧孤苦,家中有一名年邁的老母。
額,不!
前些時候,他中了會試第一名,被一名劉姓富賈看上,將女兒許配給了他,兩人已經定下親事,待得他功成名就之後,便回去迎娶劉氏之女。
那劉氏之女,刁蠻跋扈,李丘海並不喜歡,可他卻不能不答應這門親事。
一來從家鄉到京城山高水長,窮山惡水之中更有匪禍肆虐,他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想要行此般萬里路途,卻也十分艱險。
二來家中老母病重體虛,家裡已經無糧米,徒留她一人在家,李丘海實不放心。
左右權衡之下,唯有答應了劉富賈,母親也好有個靠山。
這輛價值不菲的馬車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趕考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