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何抓我?」孔希貴掙扎著大喊大叫。
「為何抓你?你自己心裡有數!你從荊州一路敗退到長沙,又從長沙敗回岳州,兩萬大軍,折損得只剩下千餘,收攏了潰兵,也才七千,治你個作戰不力之罪,恐怕不冤枉你吧?」李國棟冷笑道。
孔希貴大喊大叫著:「什麼作戰不力之罪?若我大明有此罪,若是真有此罪,我大明哪個帶兵的文官武將跑得掉?從薩爾滸之戰至今,我大明對建奴勝少敗多,若按照伯爺所言,豈不是遼東軍將人人有罪?再說剿賊,自兩年前起,官兵對上賊軍,也是屢戰屢敗了,如伯爺所說,豈不是我大明從督師到軍將,人人有罪?」
李國棟沒有接孔希貴的話,而是繼續列舉他的罪狀:「殺良冒功,縱兵劫掠百姓,這是不是死罪?」
「我大明官軍,哪個不是殺良冒功,劫掠百姓?別的不說,就說平賊將軍,伯爺為何不去找他麻煩?卻來欺負我孔某一個敗軍之將?恐怕伯爺是見左將軍兵多將廣,不敢動他吧?只知道欺負孔某!」
李國棟哈哈大笑:「賊將軍左良玉,本伯自會找他算賬!只是時候未到!來人!把孔希貴同他麾下一百餘家丁全部推出去斬了!」
兩名刀斧手上來拖孔希貴,孔希貴自知必死,掙扎著破口大罵:「李老二!即便要給孔某定罪,也輪不到你!當由朝廷定罪!你憑什麼殺我?李老二,你如此跋扈,是否有不臣之心?」
刀斧手把掙扎吼叫的孔希貴拉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一聲慘叫聲。
接著,被捆綁的孔希貴家丁也被推了出去,一排刀斧手刀光閃爍,一百多顆人頭滾落在地。
「大哥,未經朝廷處決,我們擅斬大將,是不是過分了點?」韓大山擔憂的問道。
「不用擔心,我們就奏報朝廷,孔希貴對獻賊作戰不力,帶著百餘家丁逃走,兩萬大軍全軍覆沒。此人敗退之後,不尋求收攏敗兵再戰賊寇,卻在附近村子劫掠,殺害無辜百姓,殺良冒功。我軍上前制止,卻遭其拘捕,不得之下,我軍斬了孔希貴。」李國棟道。
反正是死無對證,怎麼說都是李國棟的奏報說了算。至於證據?岳州和長沙多少人看到孔希貴慘敗了?劫掠百姓殺良冒功,孔希貴這傢伙幹過多少次了?隨便拉些百姓,都能控訴他的罪行。
至於孔希貴麾下那七千兵馬,也已經全部制服了,公然在岳州附近斬殺七千多官兵,影響太大,事情就不好抹平了,於是李國棟令人把他們裝上水師船隻,運往安南當奴隸。等待這些人命運的,將會是在暗無天日的煤礦里勞動到死,以勞動來洗刷他們的罪行。
李國棟之所以不用直接硬捉拿的辦法來對付孔希貴,是一方面他不想給人落下他主動發起內訌的口實,另一方面也不願意犧牲自己兄弟寶貴的生命,若是強行殲滅孔軍,發生衝突,己方不可避免也會有損失。這樣他全殲了孔希貴,可以說兵不血刃全部拿下。
一支水師船隊來到岳州,七千多名孔家軍俘虜被全部押上了船。這些俘虜被送到長江口之後,將會由鄭家軍水師船隊送去安南。水師船隊還送來了三千多工程兵和兩千多多輔兵,李國棟把這些新來的兵留在岳州,用來維持岳州秩序,也防備賊軍回頭奪回岳州。
「所有騎兵,四更起床,補充一下乾糧,繼續往長沙進軍!」李國棟下令道。
次日天還沒亮,岳州城內的各院子內燈光亮起,這些院子都是當地百姓逃亡了留下的空院子,目前被李國棟暫時徵用了充當兵營,等主人回來再還給他們。現在李國棟的軍隊要開拔了,這些房子就交給工程兵和輔兵,暫時封存,等主人回來。
伙頭兵準備了半個月的乾糧,乾糧是烤麵餅、烤米餅之類的,加上肉乾,每一名騎兵攜帶一袋乾糧,可以支撐半個月。
將士們用過早餐,於五更啟程,騎馬走陸路直往長沙趕去。
此時長沙城已經被賊軍攻破,其實蔡道憲抵抗還是十分頑強,賊軍圍城三日,蔡道憲親自帶兵登城抵抗,以弓弩鳥銃射殺賊軍無數,大批被張獻忠強征來當炮灰的流民倒在城下。可是城內的守將尹先民、何一德主動打開城門投降,就連吉王府的左丞黃明治也開城迎賊,張獻忠大軍輕鬆攻入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