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炮彈拖著火光,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騰空而起,向三百步外的綠營清軍陣地上砸落而下。「衝天炮!」馬得功大喊道。
「炮彈要來了,注意躲一下就好了!」有人喊道。
綠營兵紛紛抬起頭來,看著從高空落下的炮彈,就在炮彈即將落地的時候,綠營兵判斷炮彈的落地點,紛紛往兩邊散開。有的人躲閃不及,被砸下來的炮彈砸到腦袋,頭上的紅纓斗笠當即被砸扁,腦漿迸裂;還有的人被砸到肩膀,整條胳膊從肩膀上脫落,立即倒在地上哀嚎慘叫。
大部分的清兵都躲開了炮彈,誰知道炮彈落在地面之後,打了幾個滾,那些僥倖躲開炮彈的綠營兵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地面打滾的炮彈突然炸開一團火球,一聲巨響,瀰漫的白煙騰起,周圍的清兵慘叫著倒下了好幾個。
還有的炮彈在半空中就爆開了,空中火光一閃,碎片和鐵珠下雨一樣撒向清兵人群,大片的綠營兵慘叫著倒下。
「見鬼了,這炮彈居然還能爆炸!」馬得功大驚道。
打完一輪炮彈的臼炮炮手們手腳麻利的裝填炮彈,他們先以濕拖把清理了炮膛,尤其是藥池,再以干拖把塞炮膛擦乾,然後從火藥桶內取出一個圓柱形的定裝藥包,塞進炮膛,以木桿把藥包頂入細小的藥池內,再把一枚剪切過引信的炮彈放入炮口。炮手們在清理炮膛,裝填藥包的時候,邊上就有人剪切好炮彈引信了。
隨後一名炮手在炮尾的火門處插入一根引藥管,這就完成了裝填。
十二磅臼炮的裝填速度非常快,不過短短十五息時間,就完成了裝填。
站在炮口前面的炮手把火把深入炮口,點燃了炮彈的引信;緊接著後面的炮手就點燃插著火門上的引藥管。
「嘭」臼炮再次發出轟鳴聲,一發「嗞嗞」閃爍著火光的炮彈騰空而起,向清軍陣地頭頂落下。緊接著又是一門臼炮發出怒吼聲,瀰漫的白煙騰起,炮彈飛上高空,向對面落下。
這次炮手們打得比剛才更准了,數枚炮彈落在清軍外圍的輜重車輛上,數輛輜重車輛被炸得支離破碎,變成了一堆廢木材,躲在輜重車輛後面的清兵也被炸得鬼哭狼嚎。
還未等馬得功反應過來,卻聽到一排銃響,那些牽著馬走近的明軍散兵在距離百步之外就開銃了,火光閃爍,白煙騰起。
「距離還那麼遠,明狗就開銃了,看來他們還是沒變啊,只會亂打銃。」馬得功自言自語道。
明軍散兵開銃射擊,引發了清軍鳥銃手也紛紛扣動扳機胡亂射擊。可是他們打出來的子彈毫無效果,而馬得功驚奇的發現,自己陣型中的士兵慘叫著倒下好幾十個!
三百餘名散兵打完一輪,立即從子彈帶中抽出以絲綢包裹的紙質彈殼子彈,再以刺刀在彈殼尾部刺破一個孔,然後把子彈從槍口塞入,再以通條來推,有些子彈比較難裝填,散兵就取出小木錘,敲打通條,把子彈硬塞到底。不過有絲綢包裹子彈,大部分的子彈很快就被通條推到底了,只有少部分的子彈要用木槌敲打。
完成裝填的散兵再次開火射擊,燧發線膛槍發出一排轟鳴聲,對面的清兵又一次倒下了幾十人。
散兵距離清軍陣地尚有百步之遙,清兵的鳥銃和弓箭根本打不中他們,而虎蹲炮和佛郎機發射的實心炮彈,對散兵又沒有什麼威脅。之所以被稱之為散兵,就是因為陣型十分疏散,實心炮彈對陣型鬆散的散兵幾乎沒有任何威脅。
「砰砰砰」一排銃響,綠營清軍炮手一個接一個頭上身上噴起血霧,慘叫著倒下。
幾乎是在同時,清軍陣型內又挨了三輪臼炮轟擊,爆炸的火光不斷騰起,車陣內已經倒下了不計其數的綠營兵,有些已經死去,有些倒在血泊中痛苦的哀嚎。
「真是該死,蒙古騎兵呢?怎麼還沒來?」只能白白挨打卻無法反擊的馬得功罵了句。
其實蒙古騎兵尚在十五里之外,因為綠營兵是誘餌,蒙古騎兵不敢距離綠營太近,只怕暴露了自己,那樣明軍就有準備了。從十五里之外跑過來,至少也要一刻鐘。
當年的一刻鐘相當於後來的半個小時,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散兵打十五輪,也足夠臼炮開火二十輪了!這還是因為臼炮在連續發射十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