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朱永興欣喜若狂,水師獲勝使東征之戰立刻變得勝利在望,遼闊的海岸線將使廣東清軍防不勝防。再從更高、更遠的戰略層面看,一支強大的水師將從整個大陸的海岸線上威脅清廷的統治。
不論是入長江,斷漕運,或是與夔東十三家會合,西取重慶,東進湖廣;還是登陸作戰,批亢搗虛,都可以使清軍疲於奔命,無法全力對西南用兵。
順治駕崩,康熙繼位,清廷的調整變更為鄭成功贏得了時間,可以另闢根據地,從荷蘭人手中收復寶島台灣。同樣,西南明軍的東征也適逢其時,繼逼退曾經的第一大敵吳三桂後,對周邊的第二號強敵尚可喜進行打擊。
江南清軍,唯三藩可慮耳!也就是說,只要打垮了三藩,說是傳檄而定江南固然過於樂觀,但西南根基從此穩固,卻是做此判斷的。
朱永興欣喜過後,立刻招來易成,口述大概意思,由易成潤色諭令,嘉獎南海艦隊,「……鄧耀晉侯爵,陳上川、楊彥迪封伯爵,官兵上下俱升一級,賞銀十萬。另外,楊彥迪立首功,再賞短銃、儀刀,銀千兩;其所率突擊支隊勇猛作戰,酌情再加些賞賜,勿使功臣寒心。」
易成猶豫了一下,小心地建議道:「是否賞封過厚?以後——」
「將士們征波濤,克強敵,孤豈悋公侯之賞?便照此書寫諭令,嗯,再加上激勵之語,望將士們能勇猛殺敵,再建奇功。」朱永興淡淡一笑,易成還是有老思維,擔心什麼「賞無可賞」的問題。以後,他自然有辦法,卻不必有什麼顧慮。有功則賞。才能激勵士氣,繼續建功立業。
易成點了點頭,如今的朱永興越來越有乾綱獨斷的王霸之氣,而在他們眼中,則是英明神武,天命所歸。
朱永興依然很興奮,坐在桌案後。拿起紙筆開始寫信。遙控指揮不可取,但一些方向性的戰略問題倒不妨告訴前線將領,由他們視具體情況來執行。
「殿下。」易成並沒有馬上走,又開口說道:「水師既已大勝,對蘇利是否應重新考慮?延平郡王與其仇恨甚深,若是待之過優。恐怕有所怨言。」
朱永興的筆停了下來,沉思半晌,有些惱火地說道:「他們若是出兵助戰,孤又何必牽就那蘇利?如今諭令已發,再食言反悔豈不招人恥笑?日後又有何人相信孤言,舉義來降?哼,助戰時不來。若我軍奪了潮惠,他們說不定便要來求朝廷給就食之地呢!」
易成苦笑了一下,說道:「這倒是極有可能。畢竟潮惠一直被鄭軍視為徵兵征糧之地,遷界對他們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想要便自己去攻取。」朱永興沒好氣地把筆一扔,身子向後一靠,不停地撫著額頭,輕嘆了一聲,無奈地說道:「終是不能如此做啊!不求別的。只要鄭軍能牽制福建耿逆,使其不能援粵,對我軍便是大有幫助。」
「那便以此為誘,我軍大勝,鄭軍應該會有所改變吧?」易成謹慎地建議道。
朱永興苦笑一聲,點了點頭,說道:「那便發封諭令。看他鄭家如何處置?嘿嘿,反正孤也不把這面子當回事兒,再掃一回也無所謂了!」
「殿下言重了。成與不成,也沒多大關係。試試又何妨?再者,下官認為寫封信較為適宜,倒不必發諭令。」易成想笑又憋住了,提出了他認為能不掃朱永興面子的決定。
私信是一回事,諭令又是一回事。私信里強調理由,不致於撕破了臉皮,你知我知也就是了。如果發出諭令,鄭家想必也會敷衍,但卻傷的是朱永興的臉面,傷的是目前在他控制在手中的政府的權威。
「那便寫封信,邀延平郡王共擊廣東,或者兩家水師合力攻打清軍的福建水師。」朱永興無奈地又拿起了筆。
清朝水師最有戰鬥力的當屬福建和廣東,廣東水師在清軍金、廈之敗中損傷不大,實力當屬最強。而福建水師則是在鄭家內訌後平白得到了幾百條戰船,數萬的投降兵卒,才勢力大張,最終具有了攻打台灣的力量。
現在嘛,朱永興覺得即便鄭家內訌,有相當多的鄭家兵將會選擇投奔自己,畢竟這是正統的朝廷,更不用剃頭易服。當然,保持蒸蒸日上的勢頭,以及能夠保護投奔者不被鄭經追究的霸氣,是相當必要的。所以,朱永興不會在這個時候向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