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沒有半點浮雲,濃藍的天色,受了陽光的蒸染,蒙上了一層淡紫晴霞。千里長江,映著幾點青螺,同幽夢似的流奔東去。從遠處望去,桅檣簇聚在一起,桅索繁密地斜曳下垂,徐徐搖動。
江陵,又名荊州,位於湖北省中部偏南,地處長江中游,江漢平原西部,南臨長江,北依漢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粵,古稱「七省通衢」。
「江陵曾為楚國國都,名『郢』。」勛陽王劉體純站在長江水師旗艦的甲板上,喜色滿臉地指點著,介紹著,「其地西控巴蜀,北接襄漢,襟帶江湖,指臂吳粵,乃中原溝通嶺南的要衝,號為東南重鎮。」
夔東十三家出兵配合長江水師西進,攻擊宜都(古又名夷陵)。楚軍見其軍勢大,不敢出城迎戰,只縮在城內死守。勛陽王劉體純親領一部陸軍,乘船東下,與長江水師會合於江陵。
江陵一戰,長江水師突破了此重地的江防封鎖,西進的行動便已告成功,再向西過宜都、夷陵,便進入了十三家的控制之地,可以休整之後再合力作戰。
「王爺欲攻此地否?」長江水師提督陳上川心情也很好,呵呵一笑,說道:「不如暫讓清軍多活些時日,等我軍整頓已畢,再大展拳腳。」
「攻此地卻不如攻宜都,或者入漢水攻勛陽、襄陽。」劉體純搖了搖頭,說道:「宜都為三峽門戶,占之可進出自如;勛陽、襄陽可為征糧籌餉之地,亦離我軍甚近,是為威脅。」
「殿下已有定策,待與十三勛會聚之後,便可開封按計行事。」陳上川帶著欽敬的表情向南拱了拱手。說道:「殿下英明神武,對我等期盼殷殷。事前更有交代,先整軍,再作戰,不可貪一時之功,更不可輕損將士之生命。」
「殿下仁厚。」劉體純也趕忙拱手以示尊敬。說道:「我等偏處一隅,急於打開局面,心急了,心急了,還望陳提督莫在意。」
面對岷殿下派來的親信將領,劉體純雖然爵至郡王,卻沒有拿大,表現得很謙遜。
「王爺言重了。」陳上川向著劉體純拱手施禮,客氣地說道:「殿下可不認為諸勛是偏處一隅。而是定論為在敵腹心堅持抗爭,忠貞可昭。」
「殿下真是,真是——」劉體純一時不知如何表達,一個勁地向南拱手。
「王爺,咱們這便啟程吧!」陳上川請示了一下,得到允准後傳下旗號命令,浩浩蕩蕩的船隊在荊州清兵的惶然注視下行駛向東,從頭看不到尾。一個多時辰才在清兵的視野中消失。
長江水師兩百多艘艦船,作戰船隻一百餘。其他的都是運輸船。槍枝、彈藥、糧草、物資,還有三十萬兩銀子的犒軍之餉。
「殿下——」劉體純看過清單,激動難抑,又是向南而拜。
這不僅是簡單的補給,更表明了岷殿下的態度。曾幾何時,以原大順軍為主體的部隊有過這樣的待遇。得到過這樣的慷慨。
「殿下英明睿智,無人可匹敵。」陳上川雙手呈上朱永興的密信,說道:「軍制改革,是為安各部之心,並示一視同仁之意。現共編陸兵七軍。王爺統討朔軍,晉王統鎮朔軍,魏王統領滅朔軍,趙王統靖朔軍,敘國公統殄朔軍,晉世子暫統征朔軍,翼國公暫統破朔軍。各軍不以數字排列,以免有先後親疏之嫌,殿下苦心,豈是旁人可知?」
各軍都有番號編制,意味著拋開原來的歷史,全為朝廷王師。而不以數字排列,確實也是朱永興為避嫌所採用的辦法。而「鎮、滅、討、靖、征、破、殄」這幾個字,都是徹底消滅清朝的意思。從這些名號,也可顯示誓與清朝血戰到底,「漢賊不兩立」的決心。
當然,番號建起來了,各軍卻多未齊裝滿員,目前也只有魏王馬寶的滅朔軍達到了標準。
「每師一萬兩千餘人,三師為一軍,加上炮兵、輜重兵,或者少許騎兵,四萬上下方算滿額。」劉體純讀著軍制改革的文件,盤算了一下,說道:「我軍倒是完全能湊夠此數,但各家是否願意輸餉集兵,還未可知。」
密信已經出示,為回報岷殿下的信任,劉體純也不諱言夔東武裝各自為政的情勢。雖然已經成立了一萬五六千人的聯合部隊,但再想擴充,各家是個什麼態度,確實不好判斷。
「各家私
第二百二十三章 軍制改革,拉攏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