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一動不動地高懸在當頂,天上沒有一片雲彩,空氣的溫度在升高,戰場上的廝殺也越來越激烈。
忠勇營在數面夾擊下很快便敗了下來,明軍追著敗兵的腳步,出現在元江城西,與城西的清軍再度展開激戰。沒等其他方向的清軍趕來增援,元江城內的守軍已經殺了出來,許名臣、高應鳳各率三千人馬猛烈夾擊,在天威炮的助陣下,一舉擊潰西城之敵,並奪取了清軍封鎖城西的營寨。
接著,按照城上信號旗的指示,許名臣、高應鳳率軍固守營寨,並阻擊由城北而來的清軍,朱永興則率大軍向南繞城旋轉。城南的戰鬥,仿佛是城西的翻版,同樣是城內城外前後夾擊,這回是城內趙得勝所率領的人馬。
以優勢兵力個個擊破,雖然沒有打成殲滅仗,但清軍損失也是不小,對元江城的圍困自此完全被打破了。
形勢急轉直下,受阻於城西營寨的夏國相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被圍困的元江城已經成了刺蝟,隨時可能再刺出一刀。他急忙放棄進攻,率領軍隊由城北撤退,並聚兵於城東、城北,以免再遭夾擊。
吳三桂率領的大軍抵達元江時有戰兵不到四萬,輔兵七八萬。經過城下的廝殺爭奪,戰兵傷亡了六千多,江北大營有五千駐守,王輔臣又率一萬迎擊馬寶,江南由夏國相指揮的只有一萬七八千戰兵,輔兵三萬。再除去城東十幾里外迎擊馬惟興的五千戰兵,元江城下就只剩一萬兩三千的兵力。
忠勇營敗了,城西清軍敗了,城南清軍敗了,雖然沒有被全殲,但也折損近半。現在夏國相手中就只有不到八千的戰兵,輔兵也只剩下了兩萬。而且,元江城橫亘於中間。可相機策應明軍向城北、城東的營寨再度發起進攻,整個元江以南的戰爭態勢對夏國相變得極為不利。
出乎預料的援軍和打擊,使整個元江城周圍的清軍措手不及,從忠勇營被擊敗,到城西、城南的內外夾擊,清軍在驚慌和心理震駭下,並沒有發揮正常的戰力。
但午後在城北的激戰中。面對明軍的猛攻,清軍已經穩定了很多,這也得益於夏國相的統籌指揮。而且夏國相深知城北陣地的重要,他必須屏蔽保護元江城東面的江岸,以便搭建浮橋,重新溝通與江北的聯接。這樣的話。戰局還有扭轉的可能。否則,江南的軍隊將處於被全部消滅的危險境地。
一顆顆炮彈帶著尖嘯,重重地砸在清軍的營寨里,片刻後,便是一聲一聲巨響,騰起一股股黑煙。由西向東攻擊的明軍在轟天炮的轟擊掩護下,不斷地向前廝殺推進。逐漸接近著清軍的城北營寨;從城內殺出的部隊則從南面猛攻,已經迫近營寨,用炮彈、箭矢、火槍,與防守的清軍進行著激烈的對射。
雖然很頑強,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除非江南面所有的清軍都趕來防守。朱永興並不認為清軍指揮官會這麼做,因為元江城橫亘於戰場中間,可以隨時出兵攻擊並牽制城東的敵軍。
圍城而攻時。城池象一個牢籠;而圍攻一旦被打破,就如同抱著一條冬眠甦醒的毒蛇,要時刻小心兇猛的反噬。通俗點講,現在元江城下的戰爭態勢,很有些象中心開花的戰例。
望遠鏡移動,景象又是一變。江面上炮聲隆隆,白煙升騰。一艘船被擊中。船舷破了個大洞,正傾斜著向下游駛去。幾艘小船張著帆,緊跟而下,準備提供人員的保護。
一艘船速稍緩的轟擊平台張著帆。順流而下,向著南岸的清軍發射了一輪炮彈,然後向下游駛去,脫離清軍紅夷大炮的轟擊。
又有船溯流而上,靠近著北岸行駛,發射出一輪炮彈,也承受了岸上的打擊。一個水手被激射而來的弩機擊中,身體被帶飛,從船上落入江中。
朱永興的眼角跳了一下,又轉移了視線。南岸、北岸的浮橋連個雛形都沒有,在水上船隻不屈不撓的來回打擊下,岸邊淺水中只有孤零零的幾根木樁,以及大片的死傷。
清軍在抵達元江後,也曾搜羅過船隻用於架設浮橋,等到三座浮橋架起,船隻便所剩無幾。之後,吳三桂等人顯然認為已經萬無一失,或者根本沒有重視舟船,以及江面控制權的問題。所以,現在想架設浮橋,就只能用簡陋的木排,困難極大。
雖有損傷,但江面的控制還牢牢在手。朱永興把望遠鏡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