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息。」朱永興翻了翻眼睛,笑罵道:「國家危難,正是好男兒萬里覓封侯的時候,你卻只想當個親衛隊長,日後娶了媳婦,也得埋怨你位卑職小,出門不風光。」
「她敢。」楊國驤眼睛一瞪,說道:「女人還能讓她翻了天,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敢有怨言就休了她。」
「看看,就這點能耐,沖媳婦耍橫算個什麼。」朱永興笑道:「好女人哪,那是用來疼的。吾可最看不起打老婆的男人,你可記住了。」
「不打,不打。」楊國驤趕忙擺著手,說道:「罵她,然後休她。」
「呵呵。」朱永興輕笑了兩聲,搖頭不語。
馬自德看著朱永興和楊國驤談笑殷殷,又聽了他們的對話,百般滋味湧上心頭。這楊國驤顯然是岷殿下的親信,卻沒有派他出去獨自領軍,而是留在身邊調教學習。可見,把自己留下並非是打壓和歧視,而是有著更深的期許。難道自己就那麼沒用,非指望著襲爵,而不是憑自己的能力來建功立業?
想到這裡,馬自德咬了咬牙,縱馬上前,恭謹地說道:「殿下,末將想明白了。」
朱永興轉過頭,望著馬自德,臉上露出鼓勵和讚賞的笑容。
「末將不承蔭襲爵,願在殿下身旁恭聽指教,日後憑著真本事闖出功業。」馬自德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頭,避開朱永興的目光,訥訥地說道。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朱永興沉聲說道:「但朝廷有定製,爵位呢,該襲還承襲,只是你莫要把這爵位看得太重,要時刻保持進取之心。說起來,以後可不光是你和國驤要學習進步,還有蜀王世子劉震,其他將領也要分批進修深造。畢竟,以後的戰爭模式會有所改變,與以往有所不同了。」
…………
「風煙滾滾唱英雄
四面青山側耳聽側耳聽
晴天響雷敲金鼓
大地揚顫作和聲
大明將士驅韃虜
捨生忘死戰腥膻
為什麼戰旗美如畫
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
為什麼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
路旁的小丘上,十幾匹馬並排而立,馬上竟全是女騎手,正在齊聲歌唱。為首的是一身皮甲,戴著油布兜帽的夢珠,旁邊的都是猛山克族的女兵。
連未來的王妃也騎馬唱歌,鼓舞士氣,倒與素有賢惠之名的王皇后有得一比。只是這份英氣和灑脫,卻又比王皇后勝上幾籌了。
率領前隊的馬寶只是向土丘上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緒翻湧。與以往相比,太多的不同了,他還需要些時間來理順,來適應。只是他突然聽到歌詞中似乎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不由得愕然抬頭。
「……血戰磨盤天地動,所向披靡泰安伯,手持鋼刀百人斬,怒目噴火熱血涌,敵人腐爛變泥土,忠勇將士英魂永,為什麼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
沒錯,歌頌的確實是磨盤山伏擊戰中英勇作戰的明軍將士,並且著重點出了泰安伯竇名望。在伏擊計劃遭到泄露,戰場情勢突變的時候,作為第一路伏兵總指揮的竇名望沒有退縮,而是果斷出擊。
「我姓竇,而山名磨盤,天下有豆入磨而不腐者乎?今日是我死日也。」即便敵眾我寡,即便計劃失敗,即便沒有取勝的希望,泰安伯竇名望依然率領著三百明軍英勇殺出,死戰搏殺。最後,僅有一兵投降,其餘全部戰死。竇名望更是親手斬殺清軍將領數十員,兵丁三十餘人,血盡力竭而殉國。
朱永興每每讀到這段歷史,都不禁眼有潮濕之感。這群勇敢無畏的將士,面對強敵戰鬥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更有氣節,遭遇圍攻死戰不降;他們盡到了軍人的責任,拖住了大量的敵人,使得戰局最終免於陷入崩潰。
「泰安伯泉下有知,亦能含笑瞑目了。」馬寶旁邊的張國用感慨一嘆,「岷殿下親作頌歌以傳之於世,追封泰安伯為侯,又破格加封泰安伯四歲幼子伯爵之銜,夫人為誥命之身,可謂仁至義盡。」
「殿下仁厚,泰安伯英勇。」馬寶低沉地說了一句,停頓了半晌,慷然道:「若能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