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召群臣的侍衛已經走了,莫敬耀在空蕩蕩的大殿中來回踱步,忽而喜形於色,忽而又顧慮重重,委實難以抉擇。
「昔先祖有遺囑:滋莫家氣運已終,黎氏復興,乃天數也。我等宜避居他國,養成威力,屈節待時,伺其天命有所歸而後可。」莫敬耀若有所思,喃喃自語:「今黎朝名義雖正,然權歸鄭府。歡愛之士,多據要津,其風聲氣息,與四宣寬和平易,不能無異。兼之先祖明德、大正之政,固結於民心者未忘。故天運既還,然人心之向我莫氏者未盡還。通儒文士,亦往往鏟彩埋光,豈不是待我莫氏中興而應世?若明軍勢大破鄭,此誠我莫氏中興之良機也,不可失,萬不可失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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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光援軍到了嗎?」
「富壽援軍到了嗎?」
「巴克的也到了嗎?」
…………
朱永興詢問已畢,頗覺好笑,這怎麼有些象「上班的走了嗎,上學的走了嗎……」。不過,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座象樣的城池,令他很是有些振奮。攻城掠地,又一次見證這新歷史的時刻即將到來了。
「聚於安沛的安南兵差不多超過兩萬了吧?」馬寶粗略地計算了一下,望向前來報告消息的中年人,等著他的確認。
這個中年人是華裔,是鄭家多年來行商安南的一個耳目,得了密令刺探消息。其實他並沒有太多的做間諜的經驗。所獲情報也不詳實,對於馬寶的詢問,他遲疑著不敢作答。
「兩萬也罷,三萬也罷,不過是瓮中之鱉耳。」朱永興笑著擺了擺手。算是解脫了這個菜鳥的尷尬。
馬寶收回了目光,對朱永興說道:「殿下,安沛附近的敵人基本已經被調至此城,只要一鼓而勝,則取周圍之地如探囊取物。」
朱永興點了點頭,說道:「圍三闕一。敵人若潰敗出城,便可用騎兵追擊,輕鬆取勝。若是在城中巷戰——不妥,我軍破城之後暫不必深入,以炮轟擊,震懾其膽。迫其投降。」
「殿下英明,我軍長於野戰,巷戰糾纏,怕是會增加死傷。」馬寶表示贊同,還不忘恭維一句。
朱永興淡淡一笑,催馬而行,在親衛的保護下繞城而行。觀察城防,尋找破城的薄弱之處。
在安沛城以北二十里處,明軍與安南兵經過了一場規模不自太大的野戰,被輕易擊敗的安南兵潰敗逃回安沛,使安沛郡公鄭樺徹底打消了再與明軍野外交戰的信心,開始全力堅守城池,以待升龍派出更多的援兵。
雖然安沛的城牆並不是十分高大堅固,但鄭樺覺得明軍遠道而來,不太可能攜帶重炮,攻城器械也需臨時打造。城中安南兵又是不少,堅守還是大有希望的。
所以,明軍在城外安營紮寨的時候,鄭樺就站在城頭上冷眼看著城下,還滿有信心地給周圍的安南兵將鼓勁打氣。
「殘明軍隊為清軍所逼。在中國已無法立足,就想來我安南奪地以居。然勞師以襲遠,豈能持久?待其師勞力竭,我國大軍齊至,必勝無疑。」
「郡公高見啊!」
「大人熟習兵法,見微知著啊!」
「大人一語中的,真是令末將茅塞頓開啊!」
周圍的一群感慨之聲響起,鄭樺捋須而笑,面露自得之色。
安沛城外沒有護城河,只有一條草草挖就的壕溝,城牆外還稀稀拉拉有一些新釘入地下的木樁。顯然明軍推進太快,使得安沛守軍並沒有充裕的時間加固城防。連破舊的城牆也是倉促修補,磚石的新舊程度、顏色各不相同,看上去就象打了無數補丁的百衲衣。
明軍的主力在北門安寨立寨,騎兵則在東西兩門外來往巡視,震懾城內敵人。儘管明軍可以把四座城門都堵住,但朱永興並不想使安南兵作困獸之鬥,所以留下南門可以出入。
經過觀察,朱永興發現安沛的三座城門都沒有高大的瓮城結構,只是修建了簡單的城樓以增強城門的防禦能力而已。而東門更加破舊,連簡單的城樓都沒有,守城火炮更是寥寥無幾。所以,他決定選擇這裡作為
第三章 安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