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需要你身後的白色資源主動出擊,去為你獲取利益。而他做了。你們的關係在這一刻就已經改變,就有了高下,變成直接的利益相關。」
「之後就算有博弈,也不過是控制的緊與松,以及對自主權的掙扎。」
「簡單來說,我不認為作為白手套的風光和便利是值得欣喜和自豪的,因為那隨時可能被剝奪,也隨時可能發生動盪,跟著你背後的力量一起,毀於一旦。」
這是江澈第一次對鄭忻峰認真而詳實地闡述自己關於這方面的理解,解釋一直以來的做法。
身在商場攀登,創造怎樣一個生存環境和空間,找到並站在怎樣一個恰當的位置,都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而鄭忻峰今生雖然跑偏,其實也不過是多了遊戲人生的態度,一旦認真,他並沒有失去前世一路青雲的敏銳和冷靜。
他凝神回憶了一下,有些恍然大悟說:「就像最開始在臨州,從做遊戲廳開始,你借勢蘇老師,卻從沒想過和她背後的能量以及關係網產生真正的利益聯繫,對吧?」
「是,太多人不懂這個道理,總是見著一份好處和庇護,就一頭扎進去,卻不知道這在將來會帶來多少麻煩和桎梏。假設我當時真的投入蘇家的力量庇護,那麼很可能現在,我們都還被握在手裡,都還在掙扎擺脫。而要掙開,就要舍下一塊肉……很可能還會結一份仇。」
鄭忻峰總結了一下,「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可以這麼說。」江澈說:「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們已經在一個遊走和隱藏的狀態中一點一點積攢了足夠多的東西,宜家、茶寮,你的登峰,還有在港城的關係和發生過的事情……所以當我們浮現水面時,就已經是一個不好被完全掌控的龐然大物了。現在,就算站在蘇老師的背景能量面前,我相信我們也已經可以獨立平等地對話。」
鄭忻峰:「那你泡她啊。」
江澈:「……滾。」
「哈哈,話說回來,現在臨州的事,如果有必要,我覺得蘇家肯定會樂意舉手之勞幫一把,而不要求什麼……因為咱們漸漸已經值得被表達善意了,值得結交了。」
江澈看了看他,「書記就是書記。」
「那是當然……」鄭忻峰得意過後,琢磨了一下,抬頭說:「所以你把白色資源經營得又高又遠,因為你從未想過要讓他們替我們直接出手,你只需要一份庇護,讓我們可以不被當作蛋糕就好。」
「因為這就夠了。」江澈微笑收斂,說:「不論對手是誰,在哪,何時出現……只要他們落地實打實地跟我們打,我們……都會贏。」
平淡的語氣里是巨大的自信。
什麼意思呢?大概就是一個武林高手,只要能保證不被對手動用官府的力量抓了去,只要能站上擂台,都夷然無懼。
哪怕輸,也不覺得冤枉委屈。
這不是一場關於江湖廟堂的對話,但是鄭忻峰依然從其中聽出來了一份江湖爭鋒的感覺,甚至還有幾分沙場感,就像當初江澈寫給他的那兩張紙條。
鄭忻峰這一世跑偏的人生整體過得輕鬆愉快而有激情,這大概是他前世仕途路上也沒有的。
從前世經歷來看,老鄭同志大概並不是一個天生的二當家,而今卻當得很愉快,很自在也很舒服,因為他人生最好,最信任的兄弟,叫做江澈。
同時他又是獨立的……或者哪怕他有一天真的要徹底獨立出去,他也相信,江澈只會鋪路不會攔,更不會反目。
就像當初,江澈一直沒有跟他提過宜家的股份問題,鄭忻峰現在也沒有跟江澈提過登峰的股份問題,因為不需要提。
「我查了下果美的情況……」鄭忻峰說:「所以,落地打,其實還是會很慘烈,對吧?」
「是啊,果美資金和積累,都不是宜家能比。」
「嗯。」鄭忻峰點了點頭,「那我這兩天可能要出趟差,各省市跑一跑。」
「好的。」
「對了,我把陳有豎喊回來了,這陣子讓他跟著你。」
兩個人分頭行事,告別的時候,鄭忻峰依然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你確定果美會落地跟咱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