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蕭蕭如此高評價裴矩,師妃暄反而恢復她那不食人間煙火,恬淡自然的動人模樣,道:「若非裴矩推波助瀾,楊廣也不會因三征高麗,導致叛民四起,終致覆亡。」
風蕭蕭冷笑道:「我可知道不是楊廣先去打得高麗,而是高麗先發制人突襲遼西,別說的好像楊廣非想打這場仗一樣。」
他目閃寒光,續道:「我和羅剎女傅君婥同行過一陣,她們高麗人總有這麼個念想,認為一旦中原興起一個強大的王朝,必會往四方擴張,她們高麗便首當其衝,所以會不計代價的設法分裂或削弱中原政權。」
師妃暄靜靜聽著,不置可否。
風蕭蕭輕嘆口氣,道:「我並不否認這個觀點,但既為中原人,自然站在中原的立場。也就寇仲和徐子陵那兩個又傻又天真的臭小子,才會認外敵為母,真以為楊廣徵無故征伐,殘暴不仁,而高麗多麼被動挨打,可憐兮兮>
他重重哼了一聲,道:「高麗分明是瞅准了楊廣治下連連徭役繁重,是存心不給隋朝恢復喘息的時間,故意挑起的兵戈。不然真讓楊廣緩過氣來,未必造不就一方盛世。」
師妃暄微聳兩肩,無奈道:「邪帝你要是非為楊廣辯護,妃暄也拿你沒法。」
風蕭蕭淡淡道:「楊廣開科舉等一系列的舉措,徹底侵害了累世為官,各大門閥世家的利益。征伐高麗期間,隋軍糧道每每遭劫,甚至於中原境內也未能倖免,要說沒內奸指引,傻子都不信。」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的道:「我觀李閥一貫以來的行為,他們在其中也沒少摻和吧!」
師妃暄平和的道:「妃暄才出師門,剛入世不久,之前種種,並不清楚。」
真不清楚,還是假裝不清楚,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此言一出,其實等若認輸,不管她心中服不服,起碼在辯論上敗了。
風蕭蕭沉默下來,毫無辯贏的喜悅。
這是一場不是戰鬥,卻更甚戰鬥的激烈交鋒,平淡的言辭下面,是兩人畢生所持觀點和理念的尖銳碰撞。
風蕭蕭其實是靠著詭辯贏的,因為裴矩,也就是石之軒,畢竟是魔門邪王,怎麼可能安得全是好心?楊廣也的確有暴虐昏聵之處,於隋朝滅亡負有最直接的責任。
只不過理念的衝突向來是非此即彼,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風蕭蕭寧可走偏鋒強辯,也絕不會有一丁點示弱的。
風蕭蕭和師妃暄自親密相許之後,還是頭一次這般爭鋒相對,雖不是吵架,但比吵架所造成的結果更是嚴重許多。
他們各自理想的分歧,亦是頭一次這麼**裸的攤開在兩人面前,再無一絲的遮掩,兩人也都表達出了絕不會讓步的態度。
沉默的兩人相對而立,雖不至於當場決裂,但近來一直縈繞他們之間的情愫和默契,一時間蕩然無存。
好在密集且急促的馬蹄聲驚碎了這片尷尬的氣氛,商秀珣帶著幾十騎,疾雲般掩至。
商秀洵杏目圓瞪,俏臉煞白,徑直駕馬來到風蕭蕭旁,環目一掃,問道:「曹應龍呢?」
她雖忙著指揮牧場戰士捆束賊寇,美目卻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只是場中人多且紛雜,夜色又朦朧甚黑,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她便發覺這邊只剩下了風蕭蕭和師妃暄,卻未見第三道人影,於是急忙趕來。
風蕭蕭淡然道:「他告訴我兩個很有用的消息,我做主放他走了。」
商秀洵呆了一呆,接著俏臉血色徹底全消,道:「你竟然真置我們牧場的血仇於不顧,放這殺千刀的惡賊入海歸山,任他繼續殘害萬民,算我識錯你。」
她死死盯著風蕭蕭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我只問你,你去不去捉他回來?」
風蕭蕭平視這美人兒場主銳利的目光,緩緩道:「不但我不會去追,我亦答應他,當下沒人能去追殺他。」
商秀洵拽緊韁繩,作勢於馳,尖叫道:「你莫非敢攔我?」
風蕭蕭悠然轉開目光,淡淡道:「我答應的事,從不打折扣,商場主大可以一試。」
他是極有原則的人,十分清楚什麼時候該對人忍讓避退,哪怕自己受委屈都無所謂,什麼時候又該強硬到底,比如現在。
曹應龍或許自己都不清楚,他這番交
第兩百八十二章 風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