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曼谷港口——
椰風習習,碼頭處忙碌如潮。
只見那些廉價聘請來的裝卸工人猶如螞蟻一般,將裝滿冒牌萬科vcd的箱子,從貨車搬下,再搬運到船上。
這些工人一共有兩百八十名,是木村中雄讓人招募來的。
本來猜差這邊也有專屬玩走私的搬運工人,但是要價太高,一個工人一晚上需要800泰銖,合計26美金;而木村中雄親自招募來的這些臨時工,則一人合計500泰銖,合計16美金,兩者一比,等於一人省下10美金——二百八十人就等於一次性省下了2800美金。
木村中雄沒加盟索尼之前,只是東京街頭歌妓町的一名混混,最擅長的就是算賬和收數,因此他習慣性地對任何錢數都斤斤計較,而這也是盛田昭夫最欣賞他的地方——懂得節約,懂得省錢,最重要的是這些錢都是幫索尼幫他盛田家族省的,這也是木村能夠短時間從一個不入流的街頭混混,快速爬上索尼集團公司高層管理人員的主要原因。
但是這一次,木村幫索尼節省了2800美金,卻讓一直對他點頭哈腰諂媚不已的猜差心生不滿——當然,既然是心生不滿,就是嘴巴沒說出來,但心裡頭有了怨言。
要知道,猜差之所以能夠在泰國曼谷成為走私之王,被大家尊稱為「海王」,除了他善於和泰國軍方警方尤其是海警打好交道外,最主要的他手下有一大幫靠他吃飯的人,其中除了那些走私船主外,最多的就是那些搬運工。
這些搬運工一般都是泰國曼谷底層的苦哈哈,吃了這頓沒下頓——另外,賺了錢就花,很多人又喜歡賭博賭拳什麼的,龍蛇混雜,消息靈通,跟了猜差以後,更成了猜差的眼線。
也正因為此,猜差知道,想要在泰國走私界繼續稱王稱霸,就必須要籠絡好這些人,可是現在,木村中雄為了兩三千美金,竟然把他給晾到一邊,直接僱傭其他人,從表面上看來,這是不給猜差面子,準確地講,傳出去會影響猜差在行內的「威信」。
但事已至此,猜差也只能忍著這口氣,繼續笑臉吟吟,對著木村拍馬諂媚,沒人知道,猜差最厲害的不是走私,而是笑裡藏刀。
……
人多力量大。
近三百人連續裝卸五六個小時後,三百多萬台貨物全部搬運上船。此時天空已經微微發亮,出現一絲魚肚白。
木村中雄看看自己那隻價值不菲的精美腕錶——伯爵品牌,價值八萬美金,這枚表是他過生日的時候,妻子送給他的禮物——此刻,那塊表顯示,已經是凌晨五點鐘。
木村回頭對猜差說:「可以走了吧?」
猜差嘿嘿一笑,「當然可以!」然後又把手指插入嘴中,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
木村心中一驚,對猜差說:「當心點,天已經亮了,如果有海警的話——」
話音未落,就見不遠處駛來三輛警車,木村:「……」太邪了吧,說警察,警察就到。
「怎麼辦?」木村忙問猜差。
猜差卻笑嘻嘻說:「放心,這些都是朋友!」說完就朝那警車打招呼。
那警車駛來,卻是三輛黑色的豐田轎車,轎車停在猜差前面,從上面下來一個高級模樣的警官——一身泰國灰色警裝,體型胖大,尤其那肚子,猶如十月懷孕,體型雖然很挫,但派頭十足,背著手,踱著步,一步一步朝猜差走去。
跟在那警官身後的還有五六名隨從,也都是一副傲慢模樣。
猜差不敢怠慢,沒等那人走到前,先一步上前,雙手合十,「薩瓦迪卡!」
那胖大警官也雙手合十,不過沒吭聲,而是看向猜差身邊的木村中雄,目光輕蔑。
木村有些惱怒,卻不敢吭聲。
猜差卻笑嘻嘻迎上去說:「這位是木村先生,日本人來著——這些貨物都是他的!」
然後猜差又回頭對木村中雄說:「這位是曼谷專門負責稽查偷渡和走私的『帕查特』警司。」
木村擔心自己的那批貨物,於是就忍氣吞聲地擠出笑臉:「你好,警司先生,我是木村!」
帕查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也不回答木村,反而用手指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