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如山,轉眼便至,無暇驚恐也無暇猶豫,蕭滿、左三狗、羊羊羊、余戲水等一眾好手俱是提氣運力,準備以內力強行破開水牆。然而未及他們出手,一道身影沖在前面,好像喝醉了一樣上身暈轉了一圈,雙掌如抱酒罈仿佛凝聚了天地之力,猛然一個踏步向前推出,其聲清澈高亢,猶如龍嘯,兩道淡青色的掌勁隨之盤旋纏繞而出,分別化作巨龍的上顎和下顎,好像一條怒目猙獰的龍頭般一口吞向如山的水牆。
這卻是丐幫傳承數百年的立派絕學——降龍十八掌。難道真的是丐王蘇三來了嗎?眾人無不看向出手的身影,只見他一身褐色粗布上衣,下著一條洗得發白的藍布馬褲,額頭上一條粗布捲成的發箍將凌亂的頭髮蓬在腦上,卻正是早上出手救梨笙的眾人中,那個風塵僕僕的青年男子。這男子不過三十歲上下,若不是面容憔悴顯得老了,說不定只有二十七八的樣子,丐王蘇三有這麼年輕嗎?
眾人無暇細想,耳聽得轟然一聲巨響,掌勁而生的龍頭已然撞上了如山水牆,這一撞勢如山崩,聲如雷動,只是一瞬間龍首便化作一團青氣消散在風中,水牆也驀然潰散,好像銀河倒掛般傾瀉而下。青年男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這一掌耗費了他不少精神氣力。然而晶瑩的水簾忽然從中斷開,一條青灰色的身影穿過水簾,手中藏紅色的光芒耀如血月,卻是柳舒和踏著晶瑩的水珠提刀攻向青年男子。
快,實在是快,柳舒和青灰色的身影倏忽閃動,忽而在左橫刀欲扯,忽而在右提刀欲撩,及至躍至船頭,人又已在青年男子的上空,右手握刀,左掌高舉掌面向天,直劈向青年男子的頭頂。
柳舒和自上而下占著天時地利,青年男子不願硬剛,身子一側,右手撐在耳後直向後躺去,這招濟公醉臥應對的著實高明,一旦柳舒和一刀不中,身體凌空之時,青年男子腿上可有七八種變招橫踢向柳舒和側面的數十處大穴。然而柳舒和卻似早已看穿青年男子的意圖,半空中右手突然鬆手,身體跟著當空一橫,高舉在上的左手隨之下壓,接過半空中的短刀繼續劈向青年男子。
圍觀的眾人無不在心中暗喝了聲彩,柳舒和這一變招實在聰明,若是他以右手變招跟向青年男子,半途折換方向,其勢必緩,青年男子定然有閒隙跟著再變身法,可柳舒和空中丟刀,讓本來高舉的左手接刀,借著身體一橫的橫向長度跟向青年男子,非但不會勢緩,反而又追加一道下壓之力,明明是變招,去勢卻更快。
青年男子顯然沒想到柳舒和如此變招,眼看刀刃轉眼便至,已然躲避不及,當下一股方剛之氣上涌,身子一轉換左手左腳撐地,右腿弓起,右掌劃了個半圓猶如霸王扛鼎,整個身體仿佛與船身融為一體,朝著銳不可擋的鋒刃沉勢上推,他想要強行借著地勢正面硬扛柳舒和的天勢一刀。
圍觀的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青年男子的應變已然是絕境中的最佳之選,可他手無寸鐵,柳舒和手中短刀卻顯然絕非俗刃,若是兩人都以肉掌相對,一個天勢一個地勢,青年男子未必就會輸,然而柳舒和寶刀在手,再加上天勢終歸占據主動,這一招對上,青年男子怕已是凶多吉少。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斜刺里一隻寬大厚勁的手屈如鷹爪,直取柳舒和腰間京門、章門**。鷹爪來勢極為沉穩浩蕩,爪雖未到,柳舒和只覺腰間穴位冷汗滋滋不停地往外冒,當下不敢托大,一邊回刀挑向鷹爪,一邊身體凌空側翻,向另一側疾速避去。
眼見柳舒和刀來人去,鷹爪並不變招追擊,倏忽而出,又倏忽收回,好像從沒有出過手一般了無痕跡。而地上的青年男子卻如獲大赦,翻身從地上站起,向鷹爪的主人靠去。
這鷹爪的主人卻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青年男子站在一處的滄桑老人。
柳舒和目露精光,打量著面前滄桑而憔悴的老人,道:「原來前輩才是丐王?」
滄桑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並不正面回答,轉而朝柳舒和問道:「你師父近來可好?」
柳舒和知是滄桑老人已然默認了丐王的身份,當下恭恭敬敬地朝丐王行了一禮,道:「師父他老人家近來已封刀不問江湖事,每日不過陪外孫玩耍,教外孫讀書識字,倒也享得天倫之樂。只是偶爾飯後,還會遺憾於當年蘭亭集會時敗在前輩手中的事。是以今日還請恕晚輩不自
第14章 刀起雲嵐,初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