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李中易微微一笑,反問楊烈:「就這些?」
楊烈笑嘻嘻的說:「韓通在京,石守信也在京,老師您雖然失去了開封府君的權柄,卻可以利用手上的兵權,護著太子殿下,牽制住韓、石二人。」
李中易點點頭,扭頭笑問廖山河:「曉達,你怎麼看?」
廖山河摸著大腦袋,想了一陣子,說:「張永德和李重進,也在京師,這兩人都是重兵在握的藩鎮。」
李中易欣慰的一笑,廖山河以前不太喜歡動腦筋,如今卻能夠一語中的,進步不小哇!
楊烈撇了撇嘴,說:「張、李二人的手頭雖有數萬兵馬,卻遠在封地,一旦肘腋之間生變,遠水不濟近渴。」明顯是在反駁廖山河的「謬論」。
李中易擺了擺手,說:「今上布下的是一個彼此牽制的死局,誰都無法徹底的主宰京師的局勢。實際上,政事堂的相公們,樞密院的樞使們,以及我本人、石守信和韓通,都無法憑藉一己之力,在京師作亂。」
楊烈擊節嘆道:「陛下真是好算計吶。太子殿下在宮中監國,嘿嘿,國事的最終裁決權自然掌握在符貴妃的手上。但是符貴妃又沒有政務大權和軍權,老師您被罷了開封知府,卻手握著部分兵權,正好支持太子殿下和符貴妃,與各方分庭抗禮。」
「有白行你在,軍中的情況,我也都知道了。」李中易既然重握兵權,自然要問清楚,軍中的內情,「問題是,一旦生變。大家都會跟著我走麼?」
楊烈凝神想了想,小聲說:「劉洪光一直感念著老師您的恩德,他會跟著您走的。」
李中易點點頭,只要柴榮不在了,劉賀揚這個帝黨,只可能向他這個太子之師靠攏。
楊烈接著分析說:「學生和老廖。基本掌握了第一和第二軍,唯獨第三軍的指揮使周廣道,卻是來自於虎捷軍。」
虎捷軍,這可是趙元朗起家的部隊。以趙老二的過人手段,這個周廣道,恐怕是其暗中安插進羽林右衛的一隻楔子。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陛下沒在京師。軍中諸將的調遣大權,盡在兩府之中,咱們暫且暗中盯著,絕不可輕舉妄動。」
楊烈撇了撇嘴,說:「只要時機成熟。請周廣道來軍議,在此帳內,三五個牙兵,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李中易一陣頭疼。楊烈這小子固然精明過人,詭計多端。卻偏好使用血腥暴力,來解決難題。
廖山河眨了眨眼,說:「大帥,如果今上北伐不順。京師有人起了異心,咱們還該早作準備。」
柴榮在前線打仗,京師如果不穩,國本肯定動搖。
三個人商議的事情,不過是按照李中易一直以來的老習慣,提前作個預案罷了,以免事到臨頭,手忙腳亂,十分被動。
重掌兵權之後,李中易原本忙得腳不點地的生活,眨眼間,鬆散下來。
由於皇帝沒在京城,早朝很自然的取消了。首相范質拍板,每天五更天,兩府的重臣,都來政事堂,商議政務和軍務。
別的相公和樞使們散會之後,直接回衙署辦公,李中易卻照例要進宮,面見小符貴妃和太子柴宗訓。
政事堂內,今天的會議內容,主要是調撥錢糧和輜重。李中易眯起兩眼,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王溥的身旁,默默的傾聽著重臣們的發言。
柴榮沒在京師,李中易這個沒有籤押權的副相,索性三緘其口。只要范質不問,李中易絕不主動開口說話。
說來也挺奇怪的,李中易越不想發表見解,范質卻偏偏點了他的名,「李參政,你有何高見?」
李中易沒看范質,他只是淡淡的說:「諸位相公所言甚是,已經安排得異常妥當。」
「呵呵,如今糧草充裕,軍械齊備,多虧了李參政善於理財的好本事呢。」李谷忽然插話進來,對李中易冷嘲熱諷,語氣頗為不善。
儒門子弟,喜歡高談道德文章,推崇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李谷這個正牌子進士出身的次相,表面異常鄙視商人,實際上,他在開封城內暗中擁有的商鋪,多達二十餘家。
這已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魏仁浦撇了撇嘴,暗暗罵道:「口是心非,掛羊頭,賣狗肉,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