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的戰爭,李中易沒必要去關心,他大口大口的吃完早飯後,小坐了大約一刻鐘,喝了幾口熱茶,便離開了中軍大帳,緩步踱向參議司的營帳那邊。
身為兩世國醫,李中易自然深通養生之道,飯後不能馬上活動,而應該休息半個小時左右,再慢慢的散步,這種鍛煉方法對身體健康非常有好處。
「靈帥,根據哨探帶回來的密報,幽州的兵馬出城之後,行進的速度很慢很慢,一日不到三十里。」參議司的左參議何大貝,急匆匆的帶著一疊資料,跑來找李中易,「末將以為,其中必定有詐。」
李中易接過材料,一邊溜彎,一邊仔細的讀了一遍,然後抬眼問何大貝:「詐在何處?」
「按照道理來說,我軍拿下了營州和榆關之後,契丹人應該十分著急才對,不至於行軍如此的緩慢。」何大貝分析說,「經過參議司同仁們的商議,大家一致認為,敵軍恐怕是在調集重兵,想一口吞掉我軍。」
李中易含笑點頭,處於強盛時期的契丹人,絕無可能硬生生的吞下,喪師失地的苦果。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幽州的契丹人動了,卻動得如此的緩慢,嘿嘿,肯定是在等待各路的援軍。
「右亭啊,耶律休哥快來了。」李中易轉過身子,凝了一陣子中原的方向,淡淡的下了定論,「如果我所料不錯,耶律休哥的精銳騎兵部隊,距離咱們恐怕不足二日的路程了。」
「大帥所言極是,幸好參議司按照您的吩咐,提前做了應對的方案,不然的話,麻煩可就鬧大了。」何大貝十分佩服李中易遠見,頻頻點頭。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說:「道理是明擺著的,我軍深入契丹國境,目的就是想調虎離山。如今的契丹國,禍患有二:一是烏古人叛亂,二是我軍嚴重威脅幽州。和隨時隨地可以南下打草谷相比,契丹人承受不起丟了幽州的嚴重後果。所以,我料定耶律休哥即使看破了我想調他北上,也必須硬著頭皮北歸。」
何大貝剛想說話,被李中易擺手制止了,他問何大貝:「搶運去榆關的工匠、物資和戰俘,進展如何?」
「稟靈帥,咱們拿下了榆關和營州之後,別的倒沒啥,戰馬、挽馬和碩大的奚車,著實幫了大忙。」何大貝笑嘻嘻的說,「營州距離榆關並不遠,經過一天一夜的來往搬運,已經完成了七成的既定任務。」
李中易含笑點了點頭,奚車確實是個好東西,虜來的契丹女人,一車便可以裝下三十名之多。
營州加上榆關的奚車,能夠派上用場,共計五百輛之多。換句話說,營州城內的近萬契丹男奴和女奴,只需要一次運輸,便可全部送抵易守難攻的榆關,並且運量還富裕許多。
「靈帥,只是有個難題,咱們得來的活牛和活羊,實在太多。若想全部趕去榆關,恐怕會耽誤大事,末將以為,不如宰一大半的羊,用鹽醃好,裝車帶走。」
何大貝是典型的西北靈州人,可沒少和党項人打交道,草原民族作戰的時候,趕著牛羊一起行軍的好習慣,令他印象極為深刻。
李中易明顯察覺到何大貝的遺憾,不過,以步軍為主的李家軍,只有不到三千党項騎兵部隊而已,實在無法分出寶貴的有生突擊力量,去做次要的趕牛工作。
「唉,可惜了呀,牛的體積太大,不然的話,都裝船帶回南方去,肯定可以賣出好價錢。」何大貝連聲嘆息,中原缺耕牛,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實。
李中易笑眯眯的安慰何大貝:「自從有了船之後,咱們和契丹人戰略對抗的態勢,就有了驚人的變化,攻守之勢迥然不同。以前,我中國只能坐視契丹人破邊南下,如今,契丹人的東京道、南京道,甚至是中京道,都面臨著我大周水陸合進的巨大威脅。偌大的後方腹地,陡然變成了戰爭的前線,契丹若不想腹背受敵,至少需要分出二十萬以上的精兵吧?」
何大貝其實也很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很早領會了李中易所宣揚的搶劫歪理:不搶白不搶,我多搶一分好東西,你的實力就弱好幾分,此消彼漲,長此以往,必是我贏你輸。
「嘿嘿,就算是契丹人分出二十萬人守衛東京道和南京道,也難防我軍水陸並進,飄忽不定的突然攻擊,必是防不勝防。」何大貝的分析,令李中易不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