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中易的爪子,即將撫上目標的時候,花蕊夫人突然喃喃的說:「為伊……消得……人憔悴……」
這微乎其微的呢喃聲,卻把李中易嚇得肝膽俱裂,七魂倒被炸飛了六魂半。nsxsorg
李中易那隻打算做惡的爪子,猛的一抖,迅速地收回到身後。
嚇出一身冷汗的李中易,不敢繼續待下去了,他咬緊牙關,毅然抬手拉過被子,蓋住了那令他今生今世都絕難忘卻的「妖嬈妙態」。
李中易深吸了好幾口氣,提筆開好藥方後,喚來顰兒,仔細的叮囑她,貴妃的病情十分嚴重,最近很可能再次昏厥。
擔心出大事,李中易特別強調,一旦發現不對,顰兒必須在第一時間掐住貴妃的人中穴,等貴妃甦醒之後,馬上灌下他開的藥。
顰兒重重的點著頭,含著淚說:「請問少監,我家娘子還能夠活多久?」
李中易按捺住心裡的震驚,故作平淡地說:「貴妃主要是吃的少,憂慮過甚……」
顰兒沒等李中易把安慰的假話說完,就哭著插話說:「婢子雖然不懂醫道,卻也知道,經常昏厥絕非吉兆。不瞞您說,婢子打記事起就跟在我家娘子的身邊,娘子一直視婢子如同親姊妹一般。
「我家娘子前段日子,徹底的心灰意冷,好幾次都私下裡和婢子說,不如歸去,一了百了。」顰兒抹了把淚,又說,「大約半月前,我家娘子聽說了少監的兩首佳詞。從那日起,我家娘子每天都在念叨著……兩情若要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一天怕不有百十來遍……」
這抄來的詞,出了大名,李中易居然沒有絲毫臉紅的覺悟。
花蕊夫人想和孟昶重歸於好,朝朝暮暮,關他李中易鳥事?
也許是察覺到李中易的不以為然,顰兒猶豫了半晌,忽然說:「娘子她……」
這時,寢宮內突然傳出花蕊夫人的叫聲,「顰兒,顰兒……」
「哎,娘子,我在這兒,來了,來了……」顰兒趕忙跑了進去,卻見花蕊夫人已經從床上坐起,半邊晶白如玉的,赫然露在眼前。
李中易提筆開藥方的時候,老覺得顰兒有些不對勁,她總是用異樣的眼神的偷偷的打量著他。
由於做賊心虛的緣故,李中易開了藥方後,隨便找個理由趕緊撤出了花蕊夫人的鳳儀殿。
李中易在前邊走,可是老覺得顰兒就站在他的身後,一直盯著他的背影。
回到含元殿後,李中易連喝了幾盞茶水,依然控制不住心裡發毛的感覺。
以花蕊夫人的高貴身份,別說李中易又是又是親嘴的,就算是拉拉手,都是死罪。
李中易回想起當時善後處理的細節,卻越想越後怕,越想越覺得不該色迷心竅,居然在幫花蕊夫人蓋被子的時候,忘記了把她那件鬆脫的鴛鴦肚兜系好。
就在李中易忐忑不安的時候,顰兒忽然來了,一見面,她就笑嘻嘻的說:「多謝少監出手相助,我家娘子的精神如今好多了,剛喝了碗魚片兒羹。」
李中易沒看出顰兒有什麼異樣,心裡稍稍安穩了一些,故作平靜的說:「是要多吃,吃得少了,身子虛。」
顰兒笑嘻嘻的說:「我家娘子用過羹後,忽然來了雅興,幾個月來頭一次動筆,把少監您的好詞,一氣抄錄了三遍。」
李中易疑心頓起,顰兒和他說這些生活細節幹啥,莫非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顰兒捂住小嘴,打趣說:「少監壓香菱,乃作《蝶戀花》。嘻嘻,那艷名傳遍整個大蜀的行首李香菱,主動放下身段邀請您去香閨一敘,居然被您拒絕了,您真是坐懷不亂的君子,婢子佩服得緊。」
李中易一時間倒猜不透顰兒的心思了,反正事情已經做下了,諒花蕊夫人和顰兒也不敢把這種「醜事」說出去。
老子怕個球?
再說了,李中易把顰兒從瀕死的邊緣救了回來,顰兒如今也不象是要秋後算帳的模樣。
嗯,對了,花蕊夫人的毛病,這個世界上,還真只有李中易有辦法診治。否則,下回她再昏厥過去,神仙也無救。
顰兒既然和花蕊夫人親如姊妹,又曾經為了花蕊夫人差點搭上小命,應該對他沒啥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