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國在登州城內,好吃好喝的玩耍了五天,可謂是快活逍遙自在。
李中易給了他三千貫錢,也不管他是怎麼花的,只是告訴他,他必須在五日後的下午放衙之前,回到節帥府。
凌晨五更天的時候,一夜好眠的李安國被人叫醒,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定神一看,原來是這五日來,一直伺候在他身旁的節帥府侍女青玉。
「青玉啊,怎麼說你好呢,天都是黑的,吵吵個啥呀?」李安國閉上眼,打著哈欠,就向床里倒去,想接著睡大覺。
在開封城裡的時候,李安國從來都是睡到自然醒,只是,因為郡王府的財源日夜短少,沒辦法數錢數到手抽筋罷了。
「三郎,是爺吩咐下來的,您必須馬上起床,不然的話……」青玉是李七娘的貼身侍婢之一,轉達李中易的意思,也就婉轉了許多。
李中易的原話其實很難聽,青玉記得很清楚:他若是想賴床,就打一桶井水,潑他身上去。還不起來,就拿馬鞭子抽他。
只是,這種話也就李中易敢說,青玉不過一介婢女而已,打死她也不敢如此蹬鼻子上臉。
聽說是李中易的安排,李安國不敢言語了,在青玉的服侍下,乖乖的起床洗漱。
青玉經常配合李七娘侍奉李中易洗漱更衣,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李中易打理個人衛生的時間,比李安國足足快了十倍都不止。
好不容易,李安國整理清楚了行裝,由青玉陪著上了馬車,在親牙的指引下,直奔城外的新兵大營。
李安國趕到新兵大營門口的時候,天剛蒙蒙亮,他隔著老遠就聽見營內的口令聲震天響。
馬夫是節帥府的老人,自然非常懂規矩,距離新兵大營五丈外,便勒停了馱馬。
「公子,小婢只能送您到這裡了。」青玉也是個守規矩的,和勒住馬的車夫站了並肩,死活不肯再往前多走辦步。
李中易以軍法治家的成果,由青玉和車夫二人的表現,就知道成果顯著。
李安國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他早就拿定了主意,混夠了資歷,找到合適的機會,就離開賊軍漢聚集的鬼地方。
青玉從車上搬下來五個大包袱,李安國見她壓根沒有幫著提進軍營的意思,心下不由大恨。
在開封城的時候,這個臭丫頭見了李安國就和老鼠遇上貓一般,不僅怕的要死,而且從不敢違命。
世道變了,隊伍不好帶了,李安國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李中易昨天說過的這句話,還真是這麼個理!
李安國抱著五個包袱,吃力的挪到新兵大營門前,剛想喘口氣,就聽見一聲暴喝:「幹什麼的?」
剛才沒幫李安國提包袱的節帥府親牙,這是主動上前,將李安國入營的完備手續,交到了門前值班的隊正黃靖的手裡。
黃靖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入伍的手續,隨即仰起下巴,大聲喊道:「新兵李安國何在?」
李安國心裡忒不自在,他們郡王府雖然失勢了,可是,在整個開封城的紈絝堆里,還沒人敢當著他的面,直呼其名。
「爺在這裡呢,瞎嚷嚷什麼?」李安國學著李中易的樣子,大咧咧的自稱為爺,青玉瞧著,還真有那股子霸道紈絝的貴氣凌人。
黃靖是正牌子的講武堂出身,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被李中易給薰陶得,眼裡只有軍規。
在軍中,條令大於天,哪怕是交來手續的親牙私下裡有過交代,黃靖也不可能放在心上。況且,那親牙除了交手續之外,連半個多餘的廢字都沒說過。
俗話說的好,上樑不正,下樑歪!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能在軍中混上隊正的,至少是三年以上的老兵,黃靖追隨李中易東征西討,已有四個年頭。
這些年來,李中易一直以身作則,從來沒有做過逾越條令的事情。如果黃靖沒有記錯的話,那位從河池開始就追隨李中易左右,並且是資格最老的都頭,也因為貪污被送上前線,主動戰死於沙場了。
「新兵李安國何在?」黃靖明知道李安國就在跟前,卻依足了條令,再次加重語氣厲聲叫他的名字。
李安國心裡窩著火,懶得理會區區一個隊正,他雙手抱胸,兩眼望天,一副老子就是不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