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心下側目,面上愣了一下後,還是成功繃住了,與眾人分別見禮,笑著問鄭十六:「十三郎,十六郎,你二位怎麼來了?」
鄭十三笑道:「若不來,如何能親見今日如此盛況?以志為盾,以筆為刀,真真聽的人熱血沸騰,從今而後,百無一用是書生之語可以歇矣。」
一旁的鄭十一和鄭十六也連連點頭,初次見面的鄭十一略帶羨慕的道:「以志為盾,以筆為刀,只此兩句賀郎便足以名垂青史,光耀後世。」
看,只是區區兩句話,便顯出鄭氏堂兄弟倆兒的性情不同來。
賀禮不以為意,有些話對有些人從不需要說,能懂的自然會懂,不懂的說再多也不會懂,沒必要特意去說明標榜自己。
「這位是……」
「我與德規你引薦,這是吾家十一郎。十一郎,這是賀禮賀德規,我的摯友。」
介紹了雙方認識,賀禮拱手道:「十一郎過獎了,愧不敢當,若能為天下讀書人略盡綿薄之力,則今日便不算枉費。」
說著,給眾人介紹才柴:「立禾快過來,十三郎、十六郎、顧郎,這是我的左膀右臂才柴,字立禾,多虧有他幫忙,我今日才能順利成事。立禾,這是滎陽鄭氏鄭十一郎、十三郎、十六郎,這位是越州顧氏顧十郎,十三郎、十六郎與我是知交好友。」
鄭家幾兄弟並顧十郎與才柴互相見了禮。輪到顧十郎,顧十郎未發一語,只動作優雅從容的回禮,才柴愣了一下,鄭十三瞥賀禮一眼,看得賀禮莫名其妙,就聽鄭十三道:「我這表弟生來有口疾,無法言說,非是輕慢立禾你。」
才柴恍然,南人素來生得較之北人清俊秀氣,看這位顧十郎俊美無儔,舉止風雅有度,不想竟有這等缺陷,心下不禁可惜,自不會為此覺得憤怒,好好地與顧十郎見了禮。
賀禮卻懂為啥鄭十三看他那一眼了,臉上面無表情,心裡只有一句吐槽——
我特麼真的信了你的邪了!
說完,又問鄭十三:「十三郎你今天看見江家大郎否?滎陽今日到底來了多少人?我怎麼好似在人群中看見許多熟面孔?」
天知道他正醞釀情緒演講呢,突然看見熟面孔,情緒都差點垮了,還好他是經過大場面的人,及時的繃住了。
鄭十三與他做了這許久的朋友,已有些了解他,完全get到了他這句話背後的意思,笑得厲害:「不止江家大郎,江大老爺及城裡許多與你熟識之人皆來了,我雖知你所謀之事定然能成,但也想過來看看。」
賀禮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無奈:「這麼大老遠的,真是勞大家費心了。不過,怎麼只有你們過來,其他人呢?應當約著一起吃頓便飯才是。」
鄭十三道:「江大當家的說今日盛事,你這主事之人定然勞累忙碌,大家鄉里鄉親的,有的是時候相聚,不急於一時,容你緩緩再說。我們幾個卻是依仗著與你熟識,耐不到別日便先過來了,如何?德規,今日之事,可浮一大白乎?」
說到喝酒,賀禮本來一臉笑的,臉色立即就綠了,苦道:「還要喝酒啊?以茶代酒不成嗎?」
鄭十三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人是又想起當日與程咬金喝酒後鬧出的事情來了,笑得別有深意:「你說呢?」
鄭十六自也是清楚的,很善良的寬慰他道:「賀大你放心,咱們今日不喝土窟酒,既到了東都,自是要喝洛陽名滿天下的金谷酒。」
賀禮無奈攤手:「看來今日是逃不過了?」
「盛世當前,自該慶賀,難道賀大你不想?」
「想啊。雖不勝酒力,但摯友相邀,要為我祝賀,自該捨命陪君子。」
賀禮自是拍著胸口應承,別人不懂他的心情,他自己卻明白,他一個後世穿越來的靈魂,能於在陌生的時代有親人,有朋友,開心歡樂之時有人能與之分享慶賀,是何其有幸之事。賀禮於交友上從不貪心,合則聚,不合則散,從不強求,並常懷感恩之心。
眾人找了一家食肆,比較無奈的是,食肆居然不賣酒,只賣吃的,同理,酒肆只賣酒,不賣吃食,這生意做的,也是叫人無語,好在不禁止從外面帶酒水進來。
賀禮與鄭氏三兄弟說了一會兒話,鄭十一問他:「今後賀郎欲做何行止?」
第六十三章 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