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天幫的人?」
唐焰看著這些赤膊大漢雙臂上的紋身刺青,眉頭微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些人是槐樹街附近最大黑色勢力的青皮,平時靠收保護費和給歌舞廳看場子過活,雖然是吸血鬼一樣的存在,但也不會太欺負街坊四鄰。
畢竟槐樹街民風淳樸,真的把事情鬧大了,讓居民們同仇敵愾,他們還真不一定能把事情壓下去。
為首的一個青皮滿臉橫肉,提著一顆大光頭,和其他小流氓不同的是,他的雙臂上紋著兩隻螃蟹。
他的匪號就叫「橫行霸道」,賞臉的都叫他一聲霸道哥。
螃蟹男手裡提著一根實心鐵管,把桌子敲得梆梆作響,眼睛一橫:「周老頭,該交保護費了!」
別看周老爹平時與人為善,其實也是個鐵公雞,不該花的錢一分都捨不得花,這會兒立刻擺出一張苦瓜臉:「唉?霸道哥,青天幫的各位大爺,前幾天我不是才交過保護費了嗎?怎麼又要收費了?」
聽了這話,螃蟹男臉上浮現一抹獰笑,把鋼管放在周老爹肩膀上,輕輕抽了抽他的臉:「你這個診所生意這麼好!多收點保護費怎麼了?你不服?」
周欣悅多年不曾回家,小時候家裡交保護費都是避著她的,哪裡受過這種氣?
她當時就不幹了,像只護家的小貓一樣,張牙舞爪地推開橫在老爹肩上的鋼管:「我不服!你們這是敲詐勒索!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告?老子讓你今天出不了這個門!」
螃蟹男臉上橫肉一顫,就提起鋼管,想要動粗。
唐焰一動不動。
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個混混裝的兇狠,好似要動真格的,但事實上,他手裡的鋼管根本不會落在周欣悅身上。
果不其然,這鋼管快要落在周欣悅頭頂的時候,門外傳出了一聲爆喝。
「住手!搞什麼!我們青天幫出來混的,講義氣,欺負女人算什麼!」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高一米九的肌肉壯漢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毫不猶豫地給了螃蟹男一耳光,將他推到一邊,然後用一種自以為溫柔的語氣對周欣悅說道:「這位姑娘,沒受傷吧?」
比起霸道哥,這位「插翅虎」才是真正的大人物,青天幫的二號話事人。
見到他這幅做派,唐焰差點笑出聲來。
原來是老套的英雄救美,想要通過在這種小手段來博取美人心!
不過插翅虎太小瞧周欣悅了。
她雖然胸大,但並不無腦,略一思忖,就看出了這些混混表演的破綻。
周欣悅秀眉微蹙,警惕地後退兩步,對插翅虎的印象很差。
插翅虎不是一根筋,見到自己的偽善面具被毫不留情地戳穿,立刻的就撕破了臉面,換上一副猙獰可怖的神色。
他猛地一拳錘下,將桌子攔腰轟成了兩截:「哼!周老頭,我是個渾人,不跟你玩虛的,實話放在這裡,最近不景氣,你們醫館每個月的『火耗』增加到兩萬塊。」
所謂的「火耗」「孝敬」其實都是一個意思,變相的敲詐勒索。
一般情況下,小市民心思的周老爹都會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忍氣吞聲,繳納費用。
但這一次,這些人獅子大開口,要了個天價,周老爹根本不可能接受!
周老爹佝僂著腰,低聲下氣地問道:「以前每個月只要三百的,怎麼突然翻了這麼多倍?虎哥,你在開玩笑吧?」
「老東西,誰跟你開玩笑!」
插翅虎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看向周欣悅的眼神仿若餓狼,泛著綠油油的光:「繳不起火耗可以,讓你女兒嫁給我,以後當我插翅虎的老丈人,保證沒有任何麻煩會找上門來。」
說到這裡,插翅虎轉過頭,看向周繼業:「岳父,怎麼樣?」
周老爹慫歸慫,卻不是賣女求榮的貨色,聽到這話,氣血翻湧,一口痰吐了過去。
不過插翅虎反應迅速,輕輕閃身便躲避開來,而且還猶有餘力地將周氏父子一招一個踹到打翻。
「麻痹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的們,把這個妞給我扛上,老子今天就要當新郎官過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