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
這一夜,皇帝沒有返回長安,而是就在李莊下榻休息。
與皇帝聊到半夜,聊的很盡興,這也是君臣二人頭一次真正的交心。邊喝邊聊,酒喝了不少,自然也就聊的越開。
李治說到自己的理想,想當一個如太宗一樣的皇帝。他要完成太宗未完成的志願,要讓四海承平,八方來朝,要讓大唐成為四方宗主,真正的天朝上國。
而李逍的理想麼,自然是當個唐朝的逍遙地主,擁有許多良田美宅,日子輕鬆瀟灑。當然,要想能夠當一個逍遙地主也不容易,得有錢還得有勢。起碼一個縣子,一個五品朝散大夫是不夠的。
飲至興處,談到酣時,君臣不由的對酒當歌,拔劍起舞。
直至月上中天,李逍才扶著皇帝入房休息,結果半醉的皇帝非留下李逍同榻共眠。
兩人一起躺在客房的榻床上,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
等醒來的時候,李逍還有點尷尬。
兩個大男人摟在一起,還滿身的酒氣。
醒過來的李治,似又恢復了年輕君王的氣勢。
「瑞卿,莫忘記昨晚你對朕說過的話。」
李逍一臉懵逼,我昨晚上說了什麼了?他昨天談的高興,不由的喝多了點,估計又吹牛逼了。
他不是個喜歡喝酒的人,但一喝多,肯定就話多。而那些話里,肯定多數是吹牛逼的,這也是許多醉酒之人的通病了,愛逼逼,還特愛吹牛逼,吹起來沒完沒了,吹的那是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能跟原子彈拋光,能給長城貼瓷磚。
李逍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笑,反正說過啥他是不記得了,管他娘的。
「吃過早飯就隨朕回京,印刷局可全得靠你開張。」
李逍點頭,反正假也差不多用完了,總不能天天呆在藍溪的。
誰都沒那麼瀟灑自由,除了長孫無忌這樣退休的老頭子,可長孫也沒那麼自由,他能跑到藍溪來置辦別莊,可卻不敢離開京畿。
京畿其實就是皇帝劃給長孫無忌的一個牢籠。
李逍沒帶婉娘回長安,路途遙遠,一路顛簸。況且她的身子已經越來越沉,肚子越來越大,離預產期已經不遠了,這個時候還是留在鄉下安心養胎吧。
吃過早飯,趁著天還算涼爽,李逍跟著皇帝返回長安。
十來騎人馬出了李莊,剛轉過一個彎,結果前面就是幾百羽林軍騎兵禁衛在那裡等候了,他們昨晚就駐紮在李莊外面,但凡莊裡有半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
皇帝身邊有武功高強的千牛衛,而他們這幾百騎都是身經百戰的禁旅。
處於京畿之地,周邊二十里外就有折衝府兵,必要之時一道聖旨就能召來。
一路騎行,長安城門口,君臣暫時分別。
李治要回太極宮,李逍則要先回玉米監,秘書少監的職務,要等皇帝的正式詔書。做為四品的少監,皇帝可以任命,但也要經過政事堂走一下程序。
「瑞卿,莫辜負了玉瀨,你跟她朕是不反對的。雖然你們註定不會有名份,但你也莫辜負了她對你一片情意。朕心裡,你就玉瀨的男人,你就是朕的妹夫!」說完,皇帝縱馬入城,留下李逍在風中凌亂。
什麼我是玉瀨的男人,什麼我是你的妹夫,這什麼跟什麼啊,我跟玉瀨長公主那是絕對的清清白白啊,難道異性之間就沒有真正的朋友了嗎?
被李治污了清白,李逍心情有些不爽,要不是看著皇帝這次給了他不少好處,他都要罵娘了。
打馬回到勝業坊,結果剛到自家門口,就看到有人攔路。
「李監正可算是回長安了,還以為要在鄉下躲一輩子呢。」
「你是何人,敢在此放肆!」錢管家上前喝斥。
擋路的是個和老錢差不多年紀的半老頭子,但一身錦衣,卻很有幾分氣勢。
他笑了笑,「老夫麼,是崔員外府上管事。」
李逍可不敢他是崔知悌的管事還是什麼,他只知道這是他李逍的家門口,崔知悌的家奴擋在這裡就是擋他的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