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事是初九那天去見秦崴的,他托的是王賢,王賢是秦崴的幕僚之一,而就在八天之後,秦崴帶著兩個兒子去通州給叔父上墳,死在路上。
梁義父母早亡,他是在叔父家長大的,九天後是他叔父的忌日,他們父子三人提前一天回通州。
秦崴又嘆了口氣,道:「所以說,他真的教會兒子騎馬了。」
原本梁義是想僱車回通州的,因為小兒子要騎馬,所以他才在驛站里租了三匹馬,想來是小兒子剛剛學會騎馬,正是最有興趣的時候,這才想要騎馬回去。
華靜瑤見秦崴臉有愧色,只好出言安慰:「梁義死得太過湊巧,我看說不定是被人滅口了,既是要滅口,那麼即使他沒有騎馬回去,也同樣會死,想殺一個人,有很多辦法。」
秦崴喝了口茶,說道:「等通州那邊的消息傳回來再說吧。」
駱炯一直沒有說話,華靜瑤想問問他的想法,卻見雙眉深鎖,若有所思。
認識他這麼久了,華靜瑤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神情,駱英俊無論什麼時候,都像一個大大的開花饅頭,現在不開花了,那眉頭皺得起了褶子,變成一隻白生生的大包子了。
「駱仵作,以你對聶元慎的了解,你覺得他會是看詞話本子的人嗎?」
駱炯搖搖頭,道:「那種詞話本子連我都不會去看,聶元慎又怎會看呢,他只會看正兒八經的書,恐怕連遊記也是不屑去看的。」
「那你見過他兒子聶正琪嗎?」畢竟是親戚,大皇子身份太過貴重,後來沒有見過聶正琪倒也正常,可聶駱兩家是近親,駱炯或許是見過聶正琪的。
沒想到駱仵作依然搖頭:「你若是不說,我甚至不知道聶元慎的兒子是叫聶正琪,唉,我也只是知道他有個兒子而已,或許那孩子小時候我是見過的吧,但是我不記得了,對了,聶家是不許他家小孩和我說話的,免的被我帶壞。」
噗,鞏六忍不住笑了出來,人家不讓小孩和你說話,難道不是擔心小孩被你身上的屍臭味給熏死嗎?
「你能不能打聽打聽,或許你們家的老夫人夫人們是見過那孩子的呢?」華大小姐提醒道。
駱仵作站起身來,道:「我也有此意,除了找女眷們打聽,怕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順天府里的那些人可查不到女眷那裡。」
見過聶正琪的女眷們個個都是大富大貴之人,久居後宅,自不是順天府的人能夠去盤問的。
駱仵作說走就走,秦崴也起身,對華靜瑤道:「我也回家打聽打聽有關梁義的事,和駱家一樣,有些事情順天府的人是查不出來的。」
是啊,順天府的人不能挨個盤問各府的老夫人和夫人們,也同樣無法在秦家打探消息,這些事,只能讓家裡人自己去做。
見秦崴和駱仵作眨眼前就走了,鞏六這才反應過來,尖叫道:「他們沒有匯帳就走了,這一頓分明是老秦請客啊。」
張十二少自顧自地用筷子敲著碗碟,叮叮咚咚,居然讓他敲得甚是悅
耳。
「他們兩個現在都在避嫌,自是巴不得早點把這案子破了,鞏六,做大事之人不能拘於小節,你難道是在乎一頓飯的人?」
鞏六冷哼:「你還真是說錯了,我還就是在乎一頓飯的人,你不在乎你匯帳啊。」
「我為何要匯帳,你難道不知道我很窮嗎?我是讀書人,讀書人兩袖清風,你看我窮得只有風,沒有錢了。」張十二少手裡的筷子不停,他的話也不停。
「張十二,你不要臉!」鞏六惡狠狠說道。
「人生在世,冷雨淒風,要臉何用,豈不多餘?」叮叮咚咚,張十二少悠然自得。
鞏六揮拳要打,卻聽到旁邊傳來華大小姐涼嗖嗖的聲音:「你們兩個不用吵了,我已經讓史丁結帳了。」
鞏六頓覺臉上火辣辣的,好羞恥啊,都是張十二這個不要臉的把他給害了。
華靜瑤懶得搭理他們,她要找個清靜的地方理理思路,她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太對勁。
在鞏六的
第一七七章 太陽下的大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