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懶洋洋地坐下,接過丫鬟奉上的茶便揮退下人,對著夫人說道:「如今你名聲已經傳出去了,既是如此就認了吧,橫豎這滿朝文武皆知曉我乃是無封地的侯,還不如陳天嘯。道友閣 m.daoyouge.com」
「他手握重兵更受忌憚,當年若非陛下同意讓大皇子入主東宮,他豈甘願北上。」雖說女子不得議政,但這對武安侯來說並不在其中,她正要說話,外面傳來一陣喧譁。
聽這動靜不像是府里的,夫婦二人同時起身,那侯府的管家隨即進來:「侯爺,夫人,不好了,對面何府出事了。」
對面正是前水師督軍何擁的府邸,想到昨夜之事,夫婦二人忙去往府外,只見斜對面的侯府已經被禁軍包圍,那為首的不是蒙天奇是何人?
何府的牌匾已經被摘下來,何府裡面正亂成一團糟,女眷孩童的哭聲一陣接著一陣。
武安侯夫人與那何府夫人關係一般,那何府可是眼高於頂,瞧不起她這行武出身的夫君,縱是封了侯,人家也沒把侯府放在眼裡過,可今日看著何府遭難,武安侯夫人並不爽快。
那禁軍將何府圍得有如水桶一般,昨夜打宮裡出來就知道那宮宴舉辦之時,洪公公已經過來頒了旨,降了給何府的罪,何擁被當場處刑,何家也遭受牽連。
如今被剝去官身,淪為平民,滿府上下都不得再入住這官邸,但未料到僅是今朝就讓這全府老小搬出何府,想那何夫人與一眾美妾都過慣養尊處優的生活,此時自是要哭嚎。
不過這罪過論起來不冤屈,謊報軍情差點致使開戰,這罪過可大了,夫婦二人正要離開,何府里突然衝出一人,對著二人的方向哭號道:「侯爺夫人救命啊!」
那髮髻鬆散不堪,臉上脂粉也沒來得及施的婦人正是何擁的正妻,往時她與武安侯夫人素來不對付,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朝兩人呼救。
此時已經有不少街坊圍觀,還有百姓聞風而來的,眾目睽睽下,武安侯夫人面色微僵,只恨自個沒快些轉身,這何夫人可真是能屈能伸,以往何時在她面前低過頭。
這人活在世上總是會被道德品行綁架,圍觀者眾,她若是轉身就走,回頭不明真相的百姓能用唾沫星子把他倆淹死。
是以,武安侯夫人上前幾步,好在那何夫人想要衝過來卻被禁軍攔住,那蒙統領則上前道:「見過武安侯、夫人。」
「蒙統領,這是怎麼回事?」武安侯夫人微皺眉頭道:「大清早的就這般地不消停?」
不論這武安侯是否有實權也是皇帝親封的侯爺,蒙天奇也要給幾分面子:「回夫人的話,何府落罪,昨夜聖旨已傳達,今日不過是例行公事前來抄家,何府上下均需離開此處。」
竟是要抄家?!
這抄家可是要將家中財產全部沒收,陛下竟是做到此種程度?
這滿府上下這麼多號人,不算奴僕,僅是何擁正妻與妾室所生的孩子,還有兄弟的妻兒等等,也有幾十號人哪,若是無家財傍身,這一大家子出府後可見會落到何種地步。
方才哭號也是在情理之中了,怪不得那何夫人絕望之際竟能向她這位死敵開口,那何夫人豈能輕易放過他倆,半個身子癱倒在地上:「侯夫人,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們吧。」
武安侯夫人心中微動,正欲說話,那蒙天奇回身呵斥道:「還不將他們拉進去!」
那何夫人被強行架走,何宅里的慘叫聲哭號聲一陣響過一陣,武安侯等人心裡不痛快,與武安侯快速離開,那圍觀的百姓仍不知朝堂變化,都在議論何事。
但也有不少精明的百姓猜測是與南瀛國使臣有關,這是要清算水師之事。
聽著耳邊議論,夫婦兩人並無逗留的心思,待進了府便著管家關緊大門,暫時不接訪客。
所謂兔死狐悲,夫婦二人坐下來後方覺得一陣涼意,這何擁雖是無能之輩,此番又做出誇大情報之舉,但何家也有從龍之功,這才數十年而已,就落得這般下場。
「何擁已身死,被貶為良籍,如何還要抄走所有家產,這一大家子以後可怎麼活。」武安侯夫人嘆道:「我記得何府還有好幾個方才幾歲的稚童,真是不知如何說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