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眼見得龍七的耳朵根子跟被開水燙過一般,心中竟生出一絲異樣的快樂,不等他回答便笑著說道:「其實年紀有什麼要緊,不過是隨口一問,以後叫你龍七就是。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龍七倒是真心想知道春娘的年紀,可惜被她這麼一打岔,徹底含混過去,也只得將這話題徹底帶過,想到回到苦崖就能找秦風驗證,他也不急。
「那好,龍七,你的建議我聽過了,是我妄自菲薄,大錯特錯,待你回到苦崖,替我轉告公子與殿下,我一定會順利到達苦崖,也會找到想走的路,定不會拖大家的後腿。」
龍七聽完嘴角輕抿,只是重重地應了一聲便低頭喝粥,春娘手撐在下巴上,默默看著他。
在這樣的眼神中,龍七的手將碗握得更緊,匆忙咽下最後一口粥,咚地將碗放下:「多謝春娘照顧,日後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務必開口。」
這一開口又有以前龍七的味兒,春娘噗嗤笑道:「聽聞你身手與曹景公公不相上下,甚至在他之上等等,那傷你的人豈不是?」
龍七點頭:「皇帝身邊有這樣的高手也說得過去,我敢打賭,那人必定就是皇帝身邊的洪公公,這位公公了不得,一直扮弱,存在感也不強,真正的高手恰是如此。」
江湖人愛說殺氣,這殺氣實則是由內到外散發的氣勢,一般人也能有,修習內功者更甚。
只是真正的內家高手卻能將氣勢隱於無形,龍七仍記得師父未去世曾說過,若能感覺到高手的殺氣反倒是件好事,若無察覺,會被人扼殺於無形之中,此才是真正的可怕。
龍七一直未能領會師父所言,直至碰到此人。
春娘不禁搖頭,皇帝就是皇帝,身邊豈沒有護身符,只是這洪公公藏得也太深了!
夜色已晚,他二人畢竟孤男寡女,照顧龍七喝完粥,春娘立馬彎腰低頭收拾,那頭一低下去,正好露出她白皙的後脖子,衣領微開,雖只能瞧見後背,習武之人卻看得分明。
那微微豁開的口子裡透著的是一片滑膩的肌膚,僅是小小一片,龍七的雙眼被火灼了般,他無法再直視春娘,更對自己內心浮起的欲望覺得狼狽。
門且合上,龍七哪有力氣沐浴,直接上了榻,繼續調理內息。
春娘端著盤子走回廚房,寂靜的院落里可見到姑娘們的房間裡或明或暗地燃著油燈,可想而知,她們如今的心情分外忐忑,個個都掐著手指頭盼著國喪儘早結束。
她們尚不知曉鯤鵬易了一次主後又要再易一次,這一次,可是真正的換了主子。
想到龍七所說,再想到瑞王身後的人,春娘重重地嘆了口氣,在夜色中再度看著辛苦好幾年的紅羽樓,是她傾注了心血的紅羽樓啊,人生不過斷舍離,這一回,是真要斷了。
天剛蒙蒙亮,春娘便起身去查看龍七的情況,待她叩門,裡面安靜得毫無聲息,她索性推開門,見到鋪得平整的床榻,榻上哪有龍七的身影?
短短的幾日,兩人的相處生出幾絲曖昧,春娘心中被激起幾絲漣漪,卻無甚感覺,直到此時人去樓空,心底突然悵然,那漣漪不在,卻是雨點落入平靜的湖面。
龍七走了,悄無聲息,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明明兩人也沒有什麼曖昧的關係,但春娘還是有種他吃干抹淨撒腿就走人的感覺,察覺自己這荒唐的想法,她不禁扶額失笑,想什麼呢!
龍七一大早就與方正匯合,喬裝一番後借著他人的路引子準備出城,方正如今重擔將卸下,心底一片輕快,別的不說,左平道以後再沒有由頭來找他,那活閻王簡直要人命哪。
城門依舊看守嚴格,查驗十分嚴苛,龍七神色自若,對答如流,又有方正在前面擋著,立馬過關,馬車將駛離此處時,他看到那郭士通出現。
與平時那般歡脫開心的樣子不同,如今的郭士通像霜打的茄子,和手下士兵說話時都有氣無力,精氣神仿佛被抽走。
「郭家出事了?」龍七問道。
方正與城中暗衛們還有聯絡,對城中的走向十分清楚,冷哼一聲道:「走了一位五皇子,剩下的皇子當中,四皇子孤立無援,無強悍的母家,二皇子與三皇子動作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