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上一片清幽寂靜,小亭里茶香裊裊,不覺令人陶醉。不過一牆之隔,那外界紛亂似乎也難侵擾此地。
百里清風與左逢源對坐弈棋,有了真正的對手,他倒顯得有些高興。一旁宋拯閉目養神,季長風以巾擦劍,卻不知在等待什麼。
唯有朱萬全半躺著似睡還醒,全無緊張之態。左逢源看著專心下棋的二皇子,心中有些疑惑。
他雖冷觀朝局,但所有事盡瞭然於胸,諸皇子間的爭鬥不可謂不兇險,只是今時今刻,正是最後關頭。
百里清風如何又沒了動作左逢源想不通,滿朝上下,百里清風是他唯一看不透的人了。
「左閣老,該您落子了。」百里清風的提醒喚回左逢源的心思,他連忙點點頭,伸手落下一子,道:「二皇子這棋力,老夫自嘆不如,現在不過中盤,我已是敗象顯露,就算再下下去,也難回天。」百里清風笑而不語。
正這時候,府門被撞開,百里太造一把將受傷嚴重的百里澍澤丟在院子裡,喘著粗氣道:「累死我了,你看你一天天養尊處優,長了一身沒用的肥油!」百里澍澤苦笑,他可是一點都不胖,何況百里太造什麼修為,怎麼可能會扛不動他。
左逢源站起身,吃了一驚,趕忙拱手:「王爺,這是」
「別問!」百里太造一擺手,指著百里澍澤道:「要問問他,我什麼都不知道,人送來自然就死不了。要是死了也是你的事兒,跟我可沒有半點關係,我要走了,還有大熱鬧要去看呢!」言罷,百里太造就閃身出了府門,不見蹤影。
左逢源想要追問也沒有機會。百里清風上前扶起百里澍澤,送到旁邊的春凳上,以道力助其療傷,並問道:「這是誰幹的,六弟還是四弟」
「是四弟!」百里澍澤輕嘆一聲,他從未想過自己幾個兄弟個個心有險川,胸有城府。
此番倒是令他見識個真切。
「原來是四弟。」百里清風點了點頭,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過更令他在意的是六弟百里瀚然,怎麼會在緊要關頭缺席說著話,百里澍澤服了丹藥,又有百里清風與宋拯以道力為他療傷,暫時沒有了大礙。
待百里澍澤重又睜開眼,出言問百里清風道:「弟只是一紈絝子弟,僥倖生在皇家,卻也鬧不清這利益紛爭,大小多少。只盼皇兄今日能讓我明白,就算死了,也不感到冤屈。」百里澍澤一直逃避政事,但如今皇子朝臣一個個身死,太岳城內憂外患,他也不得不去問這些事。
百里清風看著百里澍澤眼眸清澈,無半點深沉,便笑道:「想問什麼就問,縱然是海枯石爛,你我也是一奶同胞,沒什麼需要隱瞞的。」
「大哥是不是你和外公害死的」百里澍澤語出驚人,令左逢源與宋拯微微色變。
朱萬全一個激靈坐起來,便要躲開不聽。
「你們都不需迴避,」百里清風笑著道:「我可以告訴你,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百里清風坐下來,緩緩道:「外公有心使我取大哥而代之,因此周擎才會與王元忠爭鬥不休。不過我和外公從未給大哥下毒害他。」百里澍澤見百里清風並無說謊之態,也便信了,又問:「那王元忠,賈成道之死」
「那都是父皇的事,」百里清風接口道:「父皇不想讓他們活,非是我想要他們死。」
「二哥,為了太子之位,你究竟做過什麼」百里澍澤不相信之前發生的一切都與百里清風無關。
因為發生這一切最得益之人,便是眼前的二哥。
「我做過什麼」百里清風笑著看向桌子上的棋盤:「不過下棋罷了。」
「下棋」百里澍澤不解,眼睛緊盯著百里清風,他現在不想猜啞謎,只想得到想要的答案。
「三弟,日月星辰皆囊括於這浩蕩長空之中,雖有陰晴圓缺,冰霜雨雪,可終究也要落於那茫茫汪洋。」百里清風微微一笑:「惟獨一縷清風遊蕩天地之間,雖然能引得狂風驟雨,可它本身卻無比輕柔,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他人。」百里澍澤聞言,默然不語傾安城一片寧靜祥和,自前天起,捕風捉影的人馬便撤去,這座古城重又恢復本來模樣。
城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長空當照一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