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小巷,多幾分寂靜,少些喧鬧。
叢中笑手裡舉著酒葫蘆,邊走邊飲,歪歪斜斜,險些跌倒。
身背後,江凡等人緊緊隨著,不曾遠離。
醉仙居中,叢中笑一句「沒救了」,嚇壞吳情等人,但見他醉眼朦朧,許是胡言亂語之談,因此倒未曾太過擔憂。
幾個轉角,才到了一處院落,大門失漆,滿落灰塵。
「到家了到家了」
叢中笑推門而進,身後四人也隨著邁入院中。
眼見處,雜草叢生,一片蕭條,小院仿佛無人經管,做了片野地。
正北三間瓦房更是破敗:木頭斜倚著做門板;窗紙破碎的直漏風。房頂上,難尋一塊整瓦;屋檐下,倒有半根殘梁。進屋來,遍地稻草隨便躺;關上門,棲身之處俱做床。抬頭一處破洞;通透卻非天窗。清涼夜,愜意著能觀星象;陰雨天,哭喪著反而遭殃。
叢中笑邁過半截門檻,倒在一堆稻草上,轉眼鼾聲如雷,沉沉睡去。
吳情幾個面面相覷,江凡無奈道:「只好先在此委屈一晚,待明早他酒醒再說。」
幾個人無計可施,也只好如此。
半日光陰,轉眼而逝,漸漸天昏,只見得:「
十字街頭亮彩燈,九門八殿靄鐘鳴。
七星皎皎浮雲漢,六曲盈盈鬧府庭。
五域漂泊歇逸客,四方輾轉笑豪英。
三杯兩盞隔簾幕,一色孤輪分外明。」
破屋以內,稻草堆上,葉凌與吳情各捧著酒罈,對月酌飲。
叢中笑鼾聲如雷,江凡與白無御也累的睡去,此刻倒是難得清靜。
葉凌望著夜空,說道:「三弟,自從踏入道途,你我多久不曾如今天這般對飲了?」
吳情心中有所牽掛,道:「二哥,你傷勢未愈,還是少喝些」
「無妨,」葉凌擺手道:「若真如叢中笑所言,我怕是喝不上幾口嘍!」
「二哥別說喪氣話,你當初教我,不見棺材,莫要落淚,即便見了棺材,也許先打開看看再說!」
葉凌輕笑道:「你倒是記得清。」
「那是自然,」吳情嘆道:「你與大哥教我的話,我都銘記在心我有些想大哥了」
葉凌望著屋頂露出的夜空,舉起酒罈道:「大哥以前,一喝酒便醉,每次都要我們背他回家。記得有次在路上,咱兩個約定,從那之後滴酒不沾,絕不要像大哥一樣。」
「可惜這個約定失效了,」吳情點點頭道:「咱們也開始愛上喝酒這事,二哥你說,為什麼呢?」
「美酒本是水中精,麻雀喝了敢斗鷹啊!」
叢中笑不知何時轉醒,閉著眼,嗅著酒香靠過來道:「這是什麼酒,味道還說得過去!」
葉凌輕笑一聲,自碧玉扳指里取出一壇,遞給叢中笑道:「我問天宗太虛峰特產的醉雲釀,前輩嘗嘗?」
「嘗嘗!嘗嘗!」
叢中笑瞬間來了興致,拍開封泥便灌下一口,咂吧著口中余香,道:「此酒雖比不得醉仙樓的謫仙醉,卻也當得『美酒』二字了!」
「多謝前輩誇獎!」
叢中笑一連喝下幾口,大呼痛快,又朝葉凌要了一壇。
吳情在旁神色緊張,叢中笑好容易醒了,可千萬別又喝醉了。
不料叢中笑卻說道:「醒是醉,醉是醒,是醒是醉誰分清?眾人皆醒我獨醉,眾人皆醉我獨醒!」
葉凌聞聽此言,略一思索,隨後問道:「如此說來,前輩白天之言非虛,我真的沒救了?」
叢中笑放下酒罈,指著葉凌道:「你自初傷之始,便未曾痊癒,這以後累傷不治,到如今深入骨髓,已成頑症痼疾。毒好解,傷難愈啊!」
「你不是神醫嗎?」吳情急道:「你若是救不了二哥,算什麼神醫?」
「我何曾有過神醫之名?」叢中笑翻個白眼,道:「小凡子胡說八道,我一市井酒徒,哪裡來的神醫。」
「前輩能一眼看出我身上傷勢緣由,也當的起『神醫』二字!」
叢中笑嘿嘿一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