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也不知這白髮的老傢伙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光是這三言兩語讓所有太平軍士氣大振也就算了,如今此人還是振臂一揮,頓時殺聲震天。
這事發生到現在,洪天貴福從頭到尾也都是在一旁冷冷旁觀,甚至也沒有主動呼應此人而顯示自己的身份。仔細聯想自打進入這清營後所發生的一系列近乎不可控的事故,在洪天貴福心中總有一絲好似是被套入了某個陰謀的感覺,這讓他極不自在。而且論及此人此刻這煽動人心、鼓舞士氣的手段說實話讓洪天貴福這個21世紀看慣了政府號召的新青年甚至還有些嘆為觀止的感覺,但由此也是在內心深處對其暗暗生出幾分提防之心,畢竟這政訓手腕可是堪比撒豆成兵的絕技,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倒也罷了,倘若有一如此對手,當真會是相當頭疼的事。
「萬歲!我們怎麼辦?」
「混在他們中間,一起衝出去!我要看看,這其貌不揚的小土屯今夜這到底還要上演幾個戲碼!」
等到洪天貴福等十數人衝到營門口的時候,那些原本圍在營外的湘軍陣營則已經被前軍撕開一條大口,也無需洪天貴福等人動手,便是安然離開了這處幾分鐘前看來還是十死無生之地的小土屯清營,可是即便是衝出死地,那些太平軍殘部似乎也沒有一鬨而散的意思,居然依舊奔著某個方向,三五成群而去。
他們到底要幹嘛?
說實在的,眼前太平軍殘部的不同尋常的舉動,似乎也都印證著洪天貴福之前心中的感覺,加上這白髮白髯之人之前的見證已是把洪天貴福此刻在天京的處境推至風口浪尖,方山附近顯然已經不能再用來作為藏身之地,找尋忠王的線索已斷,當前更無處可去,索性也是隨著那些太平軍殘部而走。
這一走幾乎就是一整天,此行也不知是誰在帶隊,整個隊伍大多是在叢林中穿越,但依稀是繞過天京城朝著正東方向行進。這一路上,後隊雖說並沒有發現湘軍的追擊,但斷斷續續總說是有太平軍普通士卒從隊伍中脫離,決計自討生路,對此也沒人多加阻止。直到在洪天貴福疑惑這個隊伍是否已經走出天京地域的時候,前方出現一個小村,這太平軍隊伍似乎也是到此就停滯了下來。甚至走進村時,包含洪天貴福等十數個禁衛在內,每人居然還能收到派發下來的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米餅子。
這裡便是目的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餅子,洪天貴福心中的謎團更甚,而且也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這一路,洪天貴福也曾嘗試詢問周圍那些太平軍殘部士卒關於白髮人以及此行目的之事,但得到的大多都是虛無縹緲的回答,有些甚至前後不相對照,這讓洪天貴福心中疑慮更甚。這若非是早有準備的陰謀,如何還會設計如此精細的行軍路線以及迷惑手段?這當中必有問題。
而有了這一想法,洪天貴福也是不再聲張,直接放棄了沿途打聽的小動作,與曾雲廣等人姑且扮作普通太平軍士卒,免得被人察覺而引來麻煩。
至於說此刻這個形似收容所的小村,乍一看也沒發現什麼足以讓人困惑的地方,形如正常的江蘇偏僻村莊,村口一片空地,設了一口大鐘,村內十來戶人家,但此時往來的太平軍士兵太多,所以洪天貴福也沒發現穿著百姓服裝的村民,也不知是個荒村還是心懷天國的故土。
反正一句話:此地此景當真甚怪!
也就在洪天貴福雙眉緊鎖,想著往後應該如何行動的時候,身後突然擠過一身材略顯瘦小之人,也不知為何此人動作幅度極大,一時也是惹得周圍怨聲載道。而曾雲廣等人以護衛洪天貴福為責,先前在小土屯清營已有失誤,如今如何還能讓閒雜人等靠近,幾人也是對視一眼,立馬圍成人牆意圖悄無聲息地將此人隔在外面。
若此人只是尋常太平軍士卒,曾雲廣這般動作一般也不會引起此人太多注意,可如今卻見這人嘴角突然極為詭異得輕微一翹,也不與曾雲廣正面交鋒,居然是極為巧妙得假裝被人絆倒,借著數人推捏東大西歪之勢,生生繞過曾雲廣,擦過洪天貴福右手的一瞬間,便是將一物突然塞進後者手中,而後也是不等眾人反應,便一頭擠進面前人群,一閃身,沒了蹤跡。
「嗯?如有疑,靜堂解?」這塞入洪天貴福手中之物其實就是一個紙團,當中除了這「如有疑,靜堂解」六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