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記憶,他看到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站在碼頭上,和托馬斯提供的畫像一樣,科索夫船長有著極為明顯的穆魯克人特徵,高鼻厚唇,有一頭蓬亂的黑色捲髮,一對黑眼珠里透著股兇狠的意味。
做事老練,兇狠果敢,這是那些工人們對科索夫的主觀印象,他一年只跑三次海運生意,卻給這些工人留下了深刻記憶,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人。
工人們對科索夫最近的記憶來自於六月七日,科德號在那天下午駛入港口,船長科索夫站在碼頭上指揮船員們將貨物搬出船艙,再交由搬運工送到碼頭的中轉倉庫里,等待送往別處。
清空運載貨物後,他又帶著幾名水手去城裡採買生活物資,稍作整頓,當晚就又帶著一批送往巴達斯的貨物揚帆起航,工人們還記得那些貨物里有罐頭、糖果、鐘錶,成箱的老沃頓威士忌,以及漂亮的布料和紡織物,都是些常見的出口商品。
不過有一名工人注意到,在那些裝著工業產品的貨箱底下,堆放著幾個黑漆漆的板條箱,箱子被鐵釘封得死死的,雖然看起來很厚實,搬運時重量卻沒有想像中那麼沉,科索夫對這幾個板條箱十分上心,只許搬運工將其放在甲板上,再讓船員們搬進船艙。
這幾個板條箱裡裝著的應該就是致幻劑,科索夫想必是在採買物資時順帶把這些走私貨給帶了回來,那麼只要跟著他去過的地方再走一遍,就能找到致幻劑的販售來源。
捋清思路後,他睜開眼對伊文德爾和托馬斯兩人說,「跟我來。」
侍僧與半精靈對視一眼,見格溫說完就走,立即便跟了上去。
科索夫離開港口後去了哪兒?
抱著這個疑問,格溫逐一翻閱沿途居民的心相世界,於他們的記憶中搜索信息。在石之心的力量下,那些或許早已被主人遺忘,淹沒在潛意識深處的記憶浮出水面,匯聚成科索沃的身影。
他帶著三個船員,向北穿過兩條街區,走進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樓——那是商會出資建造的總部,成員都是近幾十年嶄露頭角的新一代實業家,大樓外懸掛著商人聯盟的金手旗幟。
但船長的目的地並非商會,而是遠洋貿易公司,他們租下了這座大樓的第二層,用來充當公司在沃頓的總部,跟公司合作的船長們都會到此辦理業務。
科索夫穿過一樓擁擠的商會大廳,到公司總部簽了單子,領過錢後又接下一單往巴達斯送貨的生意,帶著蓋有公司印章的取貨單離開了大樓。
接下來,他和水手們沿皇后大道向東,在一家酒館裡要了三杯麥芽啤酒,一盆燉血牛肉,還在酒館中欣賞了一場鬥狗比賽。科索夫下注押飛毛腿贏,它是酒館裡的常勝冠軍,擁有七十八勝的優異戰績。
但偏偏在那一天,飛毛腿被連勝二十一場的新秀布萊奇擊敗後活活咬死,或許命運在此時便已對科索夫顯露出險惡的爪牙,但他忽視了厄運的警兆,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酒館。
走出酒館後,船長几人經過克拉夫林大道,鑽進一條小巷,等再出來時,由幾名水手抬著那些板條箱。
睜眼。
格溫停下腳步,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小巷盡頭,前方是一座棄置的公寓。
此處臨近工坊區,那裡是帝國工業的心臟,風中夾雜著濃厚的機油和金屬味道,他幾乎能用舌尖嘗到那種味道,蒸汽機械運作的轟鳴聲晝夜不停,格溫抬頭仰望狹窄的一線天空,想像著鍋爐里火苗竄動,巨大的機器在引擎帶動下工作。
「就是這裡。」
他對伊文德爾和托馬斯說,「科索夫就是從這兒取走了那幾箱致幻劑。」
三人來到公寓緊閉的大門前,伊文德爾試著推了推,大門紋絲不動,從門後傳來木板晃動的嘎吱聲。
「門從裡面封死了。」半精靈低聲說,這時他抬頭看見公寓四層有一扇敞開的窗戶,「要不我們從窗戶進去?」
「我來。」
托馬斯沉聲說,他微微俯身後原地起
第三十章 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