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軍馬於林中崩騰。
「三王女,退路已經被封鎖了,是第二軍的人。」
副官語氣急促,「再深入下去就是魔物的巢穴了。」
前有魔物,後有追兵,恐怕沒有比這更糟糕的處境了,茂密的森林雖然為他們暫時提供了庇護,但被堵在魔物的巢穴里是遲早之事。
他甚至已經能聽見低空略過的獅鷲,這意味著第二軍為了活捉三王女下足了血本。
想到這裡,副官終於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說道,「眼下只能由我們將敵人引入魔物巢穴,三王女你儘快找一條小路撤離!」
他很清楚對方想要活捉三王女的理由,西要塞的戰事一直持續了數個月,在絞肉機一般的戰場下,西線兵力幾乎全部折損在了守城戰役上,由於遲遲未能得到王都的支援,三王女最終不得不帶領殘部撤回王都。
戰爭打到現在的地步,三王女是王國人民最後的希望,一旦她落入了敵人的手裡,王國軍的士氣將會被徹底摧毀,屆時他們的敵人恐怕不出幾個月的時間就能踏平王都。
儘管相同的情形在十幾年前已經發生過一次,但他們這次的敵人要比當時殘忍得多。
每攻破一個城池,他們便會對當地的居民和俘虜們做出令人髮指的惡行,其中第二軍就是最惡名遠揚的一支部隊,身為三王女的副官,他幾乎都能想像到三王女落入敵人之手後的遭遇。
眼下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利用這林中的魔物拖住第二軍的主力,為三王女爭取足夠的撤離時間,即便,他們將為此付出生命。
「少廢話,繼續前進。」
三王女目不斜視,當即否決了副官提出的建議。
她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放在了一路緊隨他們而來的尾巴上,那些穿梭於樹林間的類人魔物想必就是第二軍的斥候。
魔物的巢穴越來越近了。
而在他們即將孤注一擲地沖入巢穴之時,一張鋒刃織成的網攔在了馬蹄之前,幾乎同一時間,那些似人似蛇的斥候同時發難,一輪騎射,鋪天蓋地的箭雨傾斜而下。
劍刃出鞘。
騎士們只看見一道白茫閃過,擋住他們前路的鋒刃便被切成了數截,落下的箭雨改變了軌跡,隨之一同落下是伴隨著前置斷臂的血雨。
早已染血的銀白盔甲沾上了新的血漬,三王女的臉色卻更蒼白了幾分。
西要塞被攻破後,他們已經近三天三夜沒有休息了,第二軍的斥候對他們窮追不捨,她的體力也快要到極限了,頭腦越來越昏沉,似乎只要一合眼就會睡死過去。
但是她很清楚,這三天只不過是逃亡的開始。
就算能僥倖逃出第二軍的包圍圈,從這裡回到王都也要足足半個多月之久,而且自從第二軍和第三軍在西線和他們開戰之後,她心中便一直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派人送回去的書信從未得到過回應,增援直至要塞被攻破的那一天都遲遲沒有到來,這不得不讓她懷疑父親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派兵支援他們。
王都那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父親和王國的將軍們應該知道西線對於整個戰局的重要性,一旦敵人攻破了西線,在失去了天險的情況下,整個王國起碼有三分之二的城市都將處於幾乎不設防的狀態。
決不能倒在這裡,必須搞清楚王都出了什麼事!
三王女咬破了嘴唇,強行壓了難以排遣的困意。
不過,在此迎擊第二軍的先遣部隊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她來完成。
「布防。」
騎士們在得令的第一時間便翻身下馬,洞穴里的魔物是他們最後的仰仗,如果能藉助魔物的力量全滅第二軍的先遣部隊,就能爭取到一段來之不易的時間,若想回到王都,他們就必須與時間賽跑。
「三王女,這裡交給我們,你先休息一下。」副官說道。
三王女不但是西要塞的領袖,同時還是前任劍聖的得意門生,與其是說他們保護了三王女,倒不是說是三王女一路把他們護送到了這裡。
可是,接下來的敵人和那些刺客不同。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