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高做老了官,最知揖讓進退,今日之事,勝則無功,敗則無過,身為當朝一品,他做了該做的,退下來,明哲保身,無疑是上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卻說葉天高話落,葉飄零並他左側的白面文士,右側的俊面青年皆躬身奉命。
儒服老者亦微笑退開,那青衣青年淡淡笑道,「如何比,你們說吧。」話罷,掌中現出一枚翠玉色鼻煙壺,在掌中滴溜溜轉著。
白面文士乃此次新科狀元,尊卑有序,便由他出面交涉,「是你大言不慚,要挑釁我大越文壇,自然聽憑你心意,否則你若輸了,豈非要怪我等出題太過刁鑽,便還是由你劃下道來。」
此番對答,不卑不亢,極顯狀元郎智慧,既維護了尊嚴,又將皮球踢了出去,更妙的是,留下了迴旋的餘地,滿場無不暗暗稱讚。
襄王世子微微一笑,指著狀元郎道,「果然是聰明人,和聰明人鬥智才有趣。不過,某隻和旗鼓相當之人比斗,爾等雖是新進進士,越國之精銳,但在某看來也不過是粗通文墨,稍具修為,尚不足和某坐而論道,如此,某先問個問題,爾等答出,某再與爾等比斗。」
此番話出,又惹得滿場如水澆沸油,滿場喧天。
「小人誑語,吾等何必動怒,賢者自賢,愚者自愚。」
葉飄零慨然出聲,滿場喧沸立止。
襄王世子笑道,「有些意思,但願尓輩不儘是徒有口舌之利。且聽某第一個問題,天有多高?」
此問一出,滿場死寂,繼而陡起一陣竊竊私語。
「這算什麼問題?」
「無稽之談?」
「天多高,誰知道,便是神仙怕也不知曉?」
「莫非大越文道真的昌盛到這般地步,連蒼天之高,都有辦法測量?」
「………………」
一眾進士亦懵了頭,彼輩憋足了勁兒,甚至暗中暗所長分好了組,靜等襄王世子問題拋出,就給其當頭一棒,哪知道憋了半晌,卻等來個這。
天多高,聖人云,天道茫茫,不可揣度。
聖人都不知道的問題,聖人門徒又如何知曉。
嘈切許久,一眾進士各自傳音,隨即,狀元郎青了臉,越眾而出道,「此問純順無稽之談,閣下若有真才實學,還請亮出,若是破悶解乏,恕我等不奉陪了。」
襄王世子道,「這麼說,諸位是答不出來嘍。」
「無稽之談,何須費神!」
「有稽無稽,稍後再論,諸位答不出來,卻是真的。」
「願聞足下高論!」
狀元郎怒道。
他本不欲問出,將此事混賴過去,爭奈襄王世子窮追不捨,氣憤不過,便即喝出,他是真想知道此問何答。
狀元郎問出,滿場視線,皆朝襄王世子匯聚。
便連安坐王座之上的大越天子也來了精神,聚精會神注視著場下。
獨獨許易無心關注這爛大街的把戲,目光時不時在人群中的南北兩點游離,心念萬千。
襄王世子鄭重其事道,「還是某來為爾等解惑吧,記准了,冥冥蒼天,其高十億八千四百九十三萬六千八百一十九丈。」
「胡扯八道!」
「胡言亂語!」
「汝欲欺人耶!」
「…………」
滿場大嘩,喝聲四起。
初始,還有眾人還抱著萬一的心態,以為霸國真生發了某種了不得的測量器械,測出了天之高。
待得襄王世子話音出口,便是蠢材也知道其在胡言亂語。
超過十億丈,便是神仙怕也無法測量。
襄王世子神色淡淡,依舊把玩著掌中煙壺,絲毫不動神色。
葉天高進前,揮揮手,壓下滿場嘈雜,便自退回。
狀元郎道,「小兒伎倆,虧你霸國敢端上場來。」
襄王世子仰頭道,「我之問題,爾等答不出在前,我為爾等解惑在後,不聞爾等念我傳道授業解惑之德,獨聞此惡聲,莫非這便是堂堂大越之儒道?」
狀元郎漲紅臉道,「事已至此,何故兀自強辯!」
襄王世子道,「蒼天確是十億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