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二公子說的不錯,當今天下正是亂世,許易不知道雷二所說的「天下」的範圍到底是多大,但據他目下所見,整個繁陽府內,的確兵亂紛紛。
於他個人而眼,如此亂世,實在是英雄奮武之機。
若是換作治世,階層固化,他便有天賦之能,怕也難展其才。
同樣,世道再亂,也不可能一直亂下去,故而,機遇既來,他拼了性命,也必定要抓住的。
西風獵獵,戰旗飄揚,許易面如平湖,卻心懷激雷。
忽然一聲戰鼓爆響,一道黑線自東向西,狂飆而來,幾乎瞬間,那道黑線便化作了一片浪潮,滾滾浪潮。
「殺!」
後方的高台上,玄甲長者高喝一聲,三軍齊發。
許易所在的數千府府兵如被颶風掠過的平湖,瞬間,江海沸騰,狂潮漫捲,迎著前方的滾滾浪潮撲去。
「聚!」
伴隨著一道如炸雷般的呼喝,所有的府兵都激發了靈力攻擊,龐大的靈力,才升空,好似被一股古怪的力道操控了一般,自動演化,頓時化作一塊遮天蔽日的天幕。
霎時,一道道龐大的五芒星流,轟擊而來,直直擊在他們頭頂的巨大天幕上。
轟隆隆,轟隆隆,巨大的爆裂聲,轟擊聲,幾乎要將天幕撕裂成兩半。
然而,每次天幕將要被撕裂,都會有龐大的靈力流填補其上。
經歷太多戰陣的許易,安之若素,這等場面,他見識了太多次。
這種靈陣轟擊,說穿了便是消耗彼此卒兵的法力,府兵這邊在迎接靈陣轟擊,同樣,府兵亦在用靈陣轟擊敵方兵陣。
這種攻擊,看似聲勢巨大,但往往不會產生殺傷。
因為靈陣威力太大,雙方都會做好充足準備,迎接完一輪靈陣的殺傷,一旦準備不足,在靈陣威力未耗完前,防禦便崩潰,那戰爭也就不必打了,光靠靈陣的龐大的威力,便能叫一方徹底失去對抗能力。
終於,天上的轟鳴聲消失了。
許易大喝一聲,「都跟緊我!」
喝聲方落,頭頂上便有數道能量光柱破空划過,砸落在地,頓時,慘呼聲響徹四方。
卻是靈炮發動了。
所謂新兵怕陣,老兵怕炮,靈陣看著威力巨大,隨時便能撕裂防禦下的人馬,但實則只是看著陣勢巨大。
而靈炮看似覆蓋率不足,但偏偏陣法不能防禦,一旦中招,幾乎很難有生還的餘地。
且靈炮一發,陣型必散,整支隊伍往往只能以曲為建制戰鬥。
轟隆隆!
轟隆隆!
天上光柱如雨,慘呼四起,許易宛若有預判能力一般,精準地避過了兩次炮擊,初始對他並不如何信服的成殮和他的兩名心腹喪身炮擊後,全什對許易算是心服口服,指東便東,要西便西,如臂使指。
短短七息,雙方各發數百炮,七息過後,兩股狂潮終於撞在了一處,靈炮不能無差別攻擊,漫天光柱終於停歇,真正的殘酷上演了。
一個沖陣,許易所在的什,又少了三人。
說到底,他們只是最底層的小兵,沒有高階戰衣護體,在如此規模的絞殺下,出現傷亡,幾乎不可避免。
更何況,今番,許易所在的曲運道真的不好,被分在了左翼,而左翼正是對方騎兵選擇的突破方向。
而敵我兩方的騎兵,騎跨的都非是龍馬,而是體型比人還高的撕虎獸,威猛不凡,力道恐怖,尋常修士,被蓄勢充足的撕虎獸一撞,往往也會暫時失神,而這短短的失神,便意味著將生死交付敵手。
若非許易調度得當,獨自承擔了箭頭任務,以霸道的蠻力掀翻了兩騎撕虎獸,第三什全體陣亡也說不定。
「跟緊了!」
許易嘶吼一聲,直朝西方插去。
他身後殘存的六人,應也不應,皆死死閉住牙齒,口中唾液早干,拼死跟隨。
尤其是程堰,此刻已滿面淌淚,許易掀翻第二騎撕虎獸,完全是為了救他,為此,許易硬受了那騎撕虎獸騎士的一記暴擊。
「孔軍侯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