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喝彩聲如雷,向蘇行春道賀聲不絕。
宣冷艷心中又是驚異,又是擔心,更多的卻是困惑,以他對許易的了解,這壞種絕不會就這般簡單落入彀中。
可她想不通,事已至此,許易還有什麼辦法翻盤局面。
「夷陵公子,不知我這首詞作如何?當著這些人,你的承諾,不會這麼快就出爾反爾吧。」
蘇行春笑吟吟地盯著許易道。
許易笑道,「詞是不錯,不過是我的大作,你這般抄襲有意思麼?」
說著,許易掌中多出一本冊子,稍稍翻了幾頁,在一頁定住、展開,向眾人展示,上面落著一首詞,赫然是「明月幾時有」,紙張已生了毛邊,墨痕也淡了不少,顯然是陳舊的紙張,作假是不可能的。
蘇行春如遭雷擊,場間起一道驚呼,「這不可能!」
隨即,一道身影快速退去。
許易知道,退去那人正是給蘇行春傳音之人,必是蘇氏門下的詞臣,先前沖蘇行春舉牌的便是此人。
許易慨然應蘇行春的賭局,正是用感知妙法,精準捕捉到了那牌子上的一行文字,陡生不可思議之感。
蘇行春拿來作假的詞作,竟是他當年所作。
不用說,必定是一道自北境聖庭流落至此界的老鄉,傳播出去的。
而他此刻拿出的冊子,正是雪紫寒的遺物,當初雪紫寒可是收集了不少他的作品,這本冊子,許易一直為雪紫寒保留著。
沒想到,今日卻用上了。
蘇行春簡直要瘋了,這首詞作,她得來已有數年了,適才那詞臣一提醒,她便想起來,用到此處最為合適。
只因,她仔細探查過,這是一首完全沒有流傳於世的佳作,為了獨占此篇,她不惜下了殺手,結果了原作者。
只是一時沒好機會,她也始終不曾將此篇展露,今日,遇上好機會了,她顯擺出來,正要大殺四方,翻轉局面,偏偏如見鬼一般,在這該死的夷陵公子掌中老舊的書冊中,清清楚楚地睹見了那首詞。
什麼叫天降災劫,這便是!
世上還有什麼比偷東西被當場拿住更丟人的?那便是身份尊貴之人偷竊被拿住。
蘇行春氣得一張妖艷的臉蛋黑氣青氣一併亂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滿場眾人無不驚詫得失了神,眼前的一幕,簡直巧得讓人說不出話來,堂堂蘇小姐簡直就是夷陵公子的最佳拍檔,為了給夷陵公子堆積威風,簡直不惜以身鋪墊,顏面掃地。
宣冷艷驚訝地忍不住捂住嘴巴,儘管她早知道許易必有後手,卻沒想到,這壞種打起臉來,竟是如此地兇狠,噼里啪啦,看著都痛。
只是她想破頭,也想不明白,許易是如何辦的。
「哈哈,好手段,當真是好手段,聽聞古地有神算徐老子,當初還以為是謬傳,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陶景聖哈哈一笑,打破了死寂。
他這番話一出,滿場的氣氛陡然鬆弛下來。
已被拱進雲霄下不了地的蘇行春,則好似找到了天梯,冷冷一笑,「原來如此,若非陶哥哥,我險些被他誆了去。」
許易道,「天下神算多了,何曾有誰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陶公子要做護花使者可以,但這番解釋,怕是騙不過大家,也遮掩不住蘇小姐的麵皮。」
話雖如此,許易也忍不住讚嘆陶景聖的機變之才。
什麼徐老子,多半是這傢伙胡謅的。
神算的本事,他見過,沒誰蓋得住那隻鴨子,即便是那隻鴨子,也只能把握住大方向,絕不能將具體的細節都算準,遑論詩詞文章。
陶景聖微微一笑,「夷陵公子堂堂男兒,既已占了上風,何苦咄咄逼人。我等今日到場,乃是同為蘇小姐慶生,求歡樂不求矛盾。」
許易朗聲大笑,「看來陶公子記性也不好啊,我一開始就說了,我來此是為了宣萱美人,可不認識什麼蘇小姐。何況,蘇小姐自己與我打賭,此刻輸了,該當願賭服輸才是。適才我聽蘇小姐說,陶公子和宣小姐也算舊識,卻不知蘇小姐先前咄咄逼人時,陶公子又在何處。」
一百九十二章 陶出